第21节(1 / 2)

乖,叫夫君 夜子莘 2652 字 26天前

后面的话宫女无需多数,在场的人便没有不明白的。

这孙嬷嬷去过东宫的马厩,前些日子太子赠给三皇子的马又无端端发了疯病,再联系这孙嬷嬷设计谋害郡主一事,所有的巧合只怕都不是巧合了。

“好啊,朕竟不知,郡主身边一个低贱的嬷嬷都能如此神通广大了。”

顺熙帝的话让坐在一侧的皇后神色微怔,他从来不会在人前驳了她的脸面,可方才那句话分明便是在降罪于她了。说到底,这孙嬷嬷是她带漪宁住在椒房殿后亲自指派,专门照顾阿宁衣食住行的。

皇后款款起身走至顺熙帝跟前,面露自责:“臣妾有罪,识人不明,选了这样一个人在郡主身边,险些酿成大祸。”

顺熙帝眸光扫过皇后的脸,面无表情。

“陛下,臣妾认为此事也不能全怪皇后娘娘,皇后处理后宫日理万机,难免会有出错的时候,这也是人之常情。”一旁的陈贵妃悠悠启唇,软玉温声地劝着。

这话,明面儿上是为皇后辩解,可再往深了想,这是明摆着告诉圣上孙嬷嬷一事的确乃皇后识人不当惹出来的祸端。孙嬷嬷有罪,皇后却也难辞其咎。而且,前头有三皇子落马一事,后头又有郡主失踪险些遇上危险,这过失却也不是小的。

皇后瞥了眼那边的陈贵妃,后者依然规规矩矩地坐在那儿,柔婉温顺的样子,倒是摆的贤淑端庄。在皇后看过去时,她毫不畏惧的与之对视,浅笑盈盈,那含着秋波的眸子里干干净净的,却又媚到骨子里。

一旁的邵恪之突然开了口:“陛下,小民以为,此事既然干系到三皇子落马一事,眼下当是要尽快揪出幕后真凶。”

邵恪之的话唤回了顺熙帝的思绪,他转而又望向地上的孙嬷嬷,声声质问:“太子那匹马因何发疯,也是你动的手脚?”

孙嬷嬷垂着头不答话,却也是默认的意思。

顺熙帝目中含怒,杀机骤现,踩着她手的力道加重几分:“说出幕后指使,朕留你个全尸。”

孙嬷嬷吃痛,却低垂着头不言语。突然,她身体猛地一抽,整个人歪倒在地上,眼睛和鼻孔有浓郁的黑血流出,嘴里的血更是源源不断的涌出来,顺着脖子一直淌着。

大殿之人神色皆是一惊,太后伸手捂住了漪宁的眼睛,将小姑娘揣进怀里不让她看这样的画面。

顺熙帝收回自己的靴子,转而对着一旁的方德宣使了使眼色。方德宣会意的上前探了探孙嬷嬷的鼻息,神色大惊:“陛下,人……好像死了。”

所有人从心底发出一声惊呼,不约而同的端详着陛下的神情,谨小慎微的,生怕龙颜大怒之时自己受到迁怒。

顺熙帝倒是没说什么,只让人请了御医过来再瞧瞧。

等御医们过来轮番检查了孙嬷嬷的失身,为首的跪在地上回禀道:“圣上,孙嬷嬷中毒已深,无力回天了。”

顺熙帝黑着脸:“为什么人突然间就死了?”明明方才还好好的一个人儿,难不成还有谁敢在他眼皮子底下下毒?

御医道:“听闻有一种毒果可藏匿于牙缝之中,危急时刻将其用力咬破,里面的汁液能瞬间将人致死。臣等已检查了孙嬷嬷的口腔,她是自尽而亡。”

顺熙帝在民间时也听说过这种毒物,乃是杀手细作们惯用的伎俩,但宫里怎会有这样的东西?

他转动着大拇指上的墨玉扳指,眸色一沉,冷冷吩咐:“着内务府彻查此事,一个小小的嬷嬷先害皇子再谋郡主,朕倒是要看看是谁给她的胆子!”

————

孙嬷嬷的突然自尽在所有人意料之外,圣上回到御书房后心情仍不大好,龙案上的折子他一眼也看不进去。想到阿宁的失踪和上次岑琰落马可能是一人所为,他的面色阴鸷到了极点。

这时,方德宣进来禀报:“陛下,邵敬霆求见。”

顺熙帝单手扶着额头,眼皮也没抬,不耐烦地道:“他怎么还没出宫?”

“他说另有要是需要跟陛下单独禀报。”

顺熙帝想了想,总算把头抬了起来:“传!”

邵恪之拄着拐杖进殿,正要跪下行礼,顺熙帝摆了摆手免了他的跪礼:“这么晚了,你找朕何事?”

第31章 冷落 。。。

邵恪之禀报道:“陛下, 孙嬷嬷曾与安福郡主言明,她只要想法子钻进了小民的马车,等到了长浚伯府, 后门会有人接应, 将她从马车内安全放出, 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让她去东市。”

说完这话,他敛眉屏息的站在那儿,颔首缄默着,静静等待顺熙帝的反应。

顺熙帝抬眸,下颌弧线崩得紧紧的, 墨色的眸子一眼望不到尽头, 凝视着邵恪之的眼神中透着犹疑和打量:“你想跟朕说, 这件事是有宫外的人与他们里应外合?”

邵恪之略微福了福身子, 沉默着没回答,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能与宫外之人有所关联,还把主意打到长浚伯府的上。很显然那宫外之人也绝非一般的平民百姓。

如此推断,最有可能的便是后宫嫔妃和她们背后的母家了。

再联系到上回马儿受惊一事, 后妃们的嫌疑便更大了。

顺熙帝右手的大拇指腹随意的摩挲着手里的一只茶盏, 茶盏上的麒麟图案精雕细琢,栩栩如生。龙案旁边的烛火摇曳之下, 麒麟目有些飘忽不定, 一如帝王眼底蒙上的细细阴霾。

而那张肃穆威仪的面容,此刻多了一份阴鸷。

大殿之内沉默良久,顺熙帝什么话也没说, 只随手拿起一本奏折批阅着,话语中不带情绪:“时辰不早了,你退下吧。”

邵恪之应声对着圣上拜了拜,退出御书房。

——

夏日的天气实在阴晴难料,傍晚之时明明还下过雨,此时却又繁星遍布,头顶上方的半弦月也溶溶透亮。

乘马车回了长浚伯府,赵源从那车上跳下来,转而对里面轻道:“公子,到家了。”

邵恪之白皙的手指撩开帘子,月光打在他俊逸中尚显稚嫩的脸上,语气平淡:“今晚咱们从后门进去。”

赵源有些纳罕,长浚伯府坐北朝南,后门则是朝北的,从正门到后门要绕上大半圈儿。他不明白公子为何突然有此兴致,正欲问缘由,邵恪之却已放下帘子重新端坐在马车内了。

这行为已摆明是闲话莫问的意思了。

赵源无法,只好重新赶着马车转而去后门。

此时夜色已浓,后门守卫松懈,三个家丁正围在门内的墙角处赌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