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尹魏现在就彻底傻眼了。惊愕的表情良久都没有发生变化,看着祁墨州,就好像祁墨州刚才说的都是天书,他拒绝听懂。
尹秀芝和禹王的脸色都发生了惊天剧变,倒是禹王妃神情淡然,似乎早就料到,尹秀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对祁墨州说道:
“皇,皇上,不要污蔑我。我,我跟禹王殿下清清白白的。皇上不能因为想要把我推给禹王,就说这些败坏我的名声啊。”
祁墨州的目光在她和禹王之间转了转,禹王不敢与他对视,避开了目光,只见祁墨州看了一眼禹王妃,禹王妃就上前一步,对尹秀芝反驳道:
“哼,皇上有没有污蔑荣华郡主,让我来作证好了。荣华郡主一直都和禹王保持联系不是吗?回建康之前,你们不是还约在白云斋好多回,禹王每回与你见面之后,回来都是满身的脂粉气,你敢说你和他没有私情?前几日在禹王府西厢房里,你们两个饮酒作乐,还真以为我这个禹王妃是摆设不成?不过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王爷就算不和你厮混,也会和其他女人厮混,你们以为瞒的天衣无缝,殊不知禹王府中有多少仆婢可以作证。”
潘辰都不禁要为祁墨州给鼓掌了,看来这个禹王妃也是不简单,应该是祁墨州的线人。想要毁了禹王,不过就是时机早晚的问题。
经过禹王妃的佐证,禹王和尹秀芝偷情的事情可信度一下就提高了八成,尽管尹秀芝还在不住摇头抵抗,但很显然殿内的舆论走向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尹魏终于回过神来,走到了尹秀芝面前,对她怒不可遏的冷声问道:“这事儿是真是假?”
尹秀芝想说是假的,可是禹王妃从旁厉声说道:“是要我把证人全都喊来与你对峙吗?你可要想清楚了再回答!”
在禹王妃恶意满满的威胁之下,尹秀芝才低下了头,小声嗫嚅了一句:“那,那天……喝醉了酒。”
话音刚落,尹魏就一巴掌打在了尹秀芝的脸上,力气之大,将她整个人都给打偏到了一边去,摔在地上,嘴角也流出了血,一旁的宫婢们谁也不敢上去扶她,就连平日里对尹秀芝最亲近的三公主,此时此刻都巴不得离尹秀芝远远的才好,从前她以为尹秀芝有机会做皇后,将来手里权利大过天,谁知道她竟自毁前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拆穿了本来面目,今后哪里还有脸做人,更别提前程什么的了。三公主赶忙走到了太后身边,连看都不看尹秀芝一眼了。
相较于尹魏气得发抖,简直像是要爆炸似的,禹王倒是有点血性,跑了过来,挡在尹秀芝面前,对尹魏求情道:
“上将军,都是我的错,你有什么怨愤直接冲我来,要打要骂,悉听尊便,秀秀是无辜的。”
尹魏看着面前这人高马大的莽夫,也没和他客气,扬起拳头就对禹王动起了手脚,尹魏之所以能做上将军,可不是尹魏他会煮饭,手底下的功夫也是一流的,加上又在气头上,对禹王出手没有留丝毫情面,将禹王打的缩成一团,不过禹王憋着一口气,到底是忍住了,没和尹魏对打动手。
祁墨州让傅宁将他们人给分开,然后就走到太后身边,看了一眼到现在为止都没敢开口说话的肃王,然后才对太后比了个请的手势:
“下面太乱了,太后何不回座歇息。”
太后也是瞪了一眼肃王,对祁墨州点了点头:“皇上请。”
说完之后,祁墨州才与太后一同回到了帝台之上,潘辰在入口处迎接,受到了太后若有似无的一瞥。
祁墨州回到帝台之后,傅宁和昌王祁凌之联手,终于把尹魏和禹王给分开了,尹魏气急败坏,没留气力,打的气喘吁吁,禹王身上挂彩多处,可比和禹王妃对打时要惨烈多了,发冠衣饰都混乱不堪了。
宫人们迅速打扫了战场,太极殿下好不容易才又恢复了宁静,众臣归位,祁墨州朗声说道:
“今日寿宴偶有插曲,实在有些令朕想不到。原本朕也是一片好心,想成全禹王和荣华郡主的一片深情,又不想委屈了禹王妃,自然也想顾全尹家的面子,可世事弄人,纸包不住火,上将军一时间没弄明白朕的苦心朕也能理解,如今事情既然全都说开了,那么朕依旧维持先前的旨意,将荣华郡主赐婚禹王,虽然荣华郡主行为有失,但念在尹家世代忠良的份上,就法外开恩,赐婚禹王做平妃,后作为补偿禹王妃,特此将禹王妃封做一品国夫人,封号着礼部甄选,过后公布。朕的旨意,此时可还有谁有异议?”
潘辰听着祁墨州这么说话,肚子里简直笑开了花,祁墨州简直腹黑到了一定境界了,明明今天太和殿上发生的事情,就是他一手促成的,却还说的好像与他无关似的,还推说世事弄人什么的,也不想想,如果他真有心周全尹家的脸面,又何必在这么多人面前,将尹秀芝的丑事给捅出来,直接把尹魏喊到内间去说明一番不就好了,那样的话,尹魏说不定还会感谢祁墨州的周全颜面,可现在呢,所有事情全都给曝光出来,尹秀芝的名声彻底毁了,而祁墨州却还说的好像是因为他的法外开恩和对尹家的照顾,才让尹秀芝不用做禹王的妾,让她得以做个平妃……
潘辰想象一下,尹魏此时此刻肯定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就算心里将祁墨州恨得牙痒痒,可表面上却还要对表示感谢和抱歉,一口老血憋着,到现在为止额头上,手背上还是青筋暴、露,可见其此刻内心世界的狂躁。
而潘辰也明白祁墨州之所以要这样做的理由,一来是解决尹家和禹王的麻烦,二来则是在众人面前,离间了禹王和尹家,毕竟尹家的势力摆放在那儿,若是不将事情闹开,让禹王和尹魏之间产生嫌隙,让尹魏将罪责怪到禹王身上去,那么今后,若是禹王和尹家勾结在一起,又不知道会掀起多少麻烦事来,所以,祁墨州今天一来二去的举动,看似无心插柳,可实际上,根本就是深思熟虑,一环接着一环的。
思及此,潘辰对祁墨州的敬畏又增添了不少,她就说祁墨州才不是那种忍气吞声求和平的圣母呢,他是有仇当场就报的总攻,谁和他玩儿心眼,那简直就是与虎谋皮啊,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禹王也是笨,为了一点美色和那虚无缥缈的梦想,就敢当刀直面的和祁墨州对着干,祁墨州不整他整谁?尹魏也很轻敌,以为终于等到祁正阳那只老狼归西了,他终于可以磨刀霍霍来欺负欺负祁正阳留下的小狼崽子们了,可谁知道,祁正阳留下的祁墨州这只狼崽子,根本就是一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金刚狼啊,不过过了一招,尹魏就给逼得溃不成军了。
不仅尹秀芝做皇后的美梦破碎了,入宫为妃的可能性也没有了,如今倒是得了赐婚,做禹王妃,可偏偏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她这禹王妃还是因为皇上法外开恩才给她的,这一场仗,尹家和禹王算是输的一败涂地了。
☆、第134章
寿宴上解决了尹家父女和禹王,就在大家以为一场闹剧之后,宴会就被打断的时候,宫人们很快就重新布置了殿内,动作极其迅速,整齐有序,分工明确,动作麻利,桌椅尽数归置完毕,连菜肴的配备都准备的十分充足。由于先前的宴会被打断,出了岔子,每张席台上除了全新的原有的菜目之外,还另外多了两份稀罕的冰物甜点,原这个时节不该吃冰,但太极殿内烧着地龙,温暖如春,又经过先前的闹腾,此刻大家的心情都还未曾平复,冰物缀着奶花,淋上红通通的果酱,看着如雪山茱萸般诱人,大家不约而同拿起那那碗冰物品尝。
祁墨州和潘辰所做的席面自然也有,祁墨州将那碗冰物拿起来放在手里看了看,一旁的李顺就不禁抽气,目光不住往那盛放甜点的玉碗上看。
“这里装的什么东西?”祁墨州对潘辰问道。
这回的寿宴从舞蹈到菜肴,再到席位安排,全都是潘辰一手管理,礼部协从,而桌上这道明显不是宴会常用菜肴的奇怪东西,想也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出自潘辰的手笔。
只见潘辰用小勺子挖了一大块果奶酱刨冰,幸福的眯起了眼睛,咽下去之后,才对祁墨州说到:“这是用奶和果酱熬的糖浆淋在凿冰上,有个名字,皇上想听吗?”
祁墨州一边听潘辰讲解,一边将玉碗送到面前,仔细打量一圈后,发现冰有些要化,便学着潘辰的样子,用小勺挑了一些送入口中,冰冰凉凉,甜甜爽爽,还夹杂着浓郁的奶味,却又丝毫不觉羊奶的腥气,问道:
“什么名字?”
潘辰嘿嘿一笑:“大家不都说我是狐狸精吗?这甜品就叫‘雪山飞狐’。”潘辰说完之后,便用勺子挖出了散在碗边上的一颗白糖腌渍过的红浆果放入了口中。
祁墨州:……被她取的这个名字给雷到了,不想和她多说话,埋头吃了起来。
潘辰准备的这道甜品获得了大众的一致好评,有些人吃的停不了口,有些人则边吃边品边猜,有些人则交头接耳,和旁边的人交换意见,不过纵观现场,就没有觉得不好吃的。
李大人放下碗之后,看了一眼帝台之上,见祁墨州和潘辰都在埋头吃着,他便清了清嗓门儿,从坐席上站了起来,适逢一曲歌舞舞罢,李大人便站到了红毯之上,对祁墨州说道:
“皇上,此道甜品乃是德妃娘娘所挂名的苏月阁中所产,此物乃去腥的羊奶加炼乳熬制而成的奶浆和时令果酱配上甘甜糖渍红浆果而成,入口即化,户部替娘娘张罗苏月阁,便想冬日以此为主品,还请皇上不吝赐名,能让苏月阁将此品以御方流传于世。”
李大人这番话让大家都知道了这道甜品的来历,有些目光便直接落到了潘辰身上,潘辰被很多注视的目光逼着抬了头,正好看见对自己使眼色的李大人,猛地反应过来,点了点头:
“啊啊啊,对对对。”
然后就看向了一旁的祁墨州,算是将李大人求宣传的话题抛到了他的身上,祁墨州将碗放下,接过了李顺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和嘴之后,才对站在帝台下满脸期待的李大人说道:
“你们娘娘说了,这东西叫‘雪山飞狐’,朕……没意见。”
潘辰差点把嘴里的东西全给他喷出来,祁墨州这现成便宜捡的也太不要脸了吧。想控诉他一番,可某人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气得潘辰又愤怒的挖了一大勺送入了口中,猛地咽下去,感觉心口都是凉的,祁墨州见她这样,不禁将自己面前的一杯热茶送到她面前,自然而然的让她喝了一小口,潘辰才稍微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