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嘉礼摸了下耳垂,摸了满手的血。他随手把血往赵雪林身上一揩:“不疼,小伤。赶紧走吧,待在这里怪瘆人的。”
赵雪林点了点头,赞同他说的“赶紧走”,然后抬起手又给了赵青山一枪。
赵青山这回是真的呕血了:“秦、嘉、礼!”
秦嘉礼眉毛一蹙,感觉他很烦:“他打的,你叫我干嘛?”
赵青山一边呕血,一边神经质地咧开嘴,露出血淋淋的红牙:“你以为他是真心当你的狗吗?他是什么样的人,你真的清楚吗?几年前,我挑拨你左右亲信的时候,你以为他当真不知道吗?今天死的是我,来日死的可能就是你!他亲妈是个疯子,他也是个疯子,一个疯子会老老实实地做你的手中枪吗?别傻了!”
秦嘉礼听完,很平静地做出了回应:“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
赵青山笑容一僵,一声长笑滞在了喉咙里。
秦嘉礼打了个哈欠,摆了摆手:“别再叫我了,我走了。”
话音一落,他果真是走了,走得头也不回。黑漆漆的走廊渐渐吞没了他的身影,赵青山慌了,秦嘉礼走了,那他这一辈子算什么?他不能让他走!
挣扎着向前爬了几步,他爬出了一条蜿蜒的血迹。靠爬,是不能逮住秦嘉礼的,于是他想起了枪,他还有枪。
他正准备调转身体找枪,眼前的门却“砰”地合上了,是紧随而去的卫兵随手关上了门。
走廊里,赵雪林紧握着秦嘉礼的手,低声问道:“你不怪我?”
秦嘉礼暗暗翻了个白眼,感觉他也挺烦:“怪你什么?”
赵雪林声音很低:“当日,我的确是觉察到了他蚕食你队伍的意向,但我并没有告诉你。遇之,他说得不错,我是个疯子。”
秦嘉礼对于这一番宣言,仿佛毫无意见,点头“哦”了一声。
赵雪林顿了顿,轻描淡写地继续说道:“遇之,可能你觉得,我爱你是一时的,忍一忍便会过去,到时候你又可以传宗接代,拥有新的生活。”说到这里,他突然一侧脸,两片唇瓣轻轻地擦过了秦嘉礼耳边的伤口,舌尖飞快地舔了一下上面的鲜血,“但那是不可能的,我会一直爱你,直到死,你也摆脱不了我。”
秦嘉礼听完点点头:“还有吗?”
“什么?”
“我问你,还有话要讲吗?”
赵雪林显然没料到他先问的是这个,怔了好一会儿,摇了摇头:“没有了。”
“那好。”
“遇之,我……”
秦嘉礼一皱眉毛,感觉他真挺烦人的,于是一转脸,狠狠地堵上了他的唇:“我也爱你。闭嘴吧。”
此言一出,赵雪林立刻闭了嘴,不再发言,一直到漫长的空袭结束,两人重新回到了山上,都没再说一个字,搞得秦嘉礼以为他被炮弹轰哑巴了。
春意浓烈,花香熏人,天气晴得邪门,金光在一草一木间粼粼地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