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眼前坐的只是一个刑警队长,明明他苍白的脸色活像是被摧残了似的,可是为什么郭局却能从文焱身上感到一股淡淡的压迫感,说不清楚这是从何而来,反正就是能让他浑身都不自在。从文焱进警局的第一天起,郭局就有这种感觉了。
五官是表皮,内在的气质却是需要在后天养成。文焱身为特种部队的中校,军人中的拔尖人才,无数次的出生入死,长年累月所养成的气质,别说是郭局这样的人了,即使是在部队首长面前,文焱的气势也不会逊色的。
文焱刚才说的话,其实都是比较明显的证据和理由,方惋被抓很冤枉,如他所说,谁家的夫妻俩有两台电脑的,不沾上两个人的指纹?况且指纹显示她没动键盘,怎么还能解开密码进去?
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方惋被抓是郭局的指示,黄建州自告奋勇前去执行的,即使理由牵强,但打着严查泄密者的幌子,想做什么不行?
郭局一脸阴沉,绿豆儿眼里尽是不甘与愠怒,但嘴上却还是只能说:“行,既然方惋的嫌疑排除了,那么,还有其他事吗?没有的话……”第残似让。
“有。”文焱很干脆地说:“还请郭局跟外边的同事说一声,我现在要开始彻查关于泄密的事。这次事件虽然是有惊无险,付金水没死,可如果不是因为有些特殊布置,付金水不可能活到现在,那帮歹徒会得逞,我们警队会再次失信于民。所以,我们必须要尽快将这个泄密的人揪出来,清除这个害群之马。郭局只需要告诉同事们配合我的工作就行了,其余的,交给我来处理。另外……”
文焱的目光淡淡地一扫,似笑非笑地看着郭局:“如果郭局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今天就暂时不要离开警局。我觉得,还是从两位局长身上开始查,才会比较容易服众。”
“你说什么?”郭局脸色陡然一变,猛地一拍桌子怒吼:“你要查我?你脑子进水了?我是局长!我怎么可能是内歼!”
郭局暴跳如雷,他虽然得到指示要配合文焱,但他想不到文焱真的敢从他下手,这以后还怎么面对局里的人?传出去了,他颜面何存?
文焱不为所动,任凭郭局脸红脖子粗地吼叫,他只是淡定地说:“郭局,身正不怕影子歪,我也是奉命行事。如果郭局不是内歼,何惧我查呢?如果郭局不让我查,那下边的人我又有什么理由去查?我还怎么开展工作?请你体谅一下,谢谢。”
“你……你……好你个文焱!”郭局气得咬牙,但无论如何,他也不敢说自己不让文焱查。
上头的上头就是国家的核心权力机构,文焱奉命行事,虽是越级行为,但谁敢说什么呢?不配合就是不服从上级的命令,到时候惹毛了上头,乌纱帽都保不住的。郭局叫嚷得再凶都只是纸老虎,文焱背后是特种部队,而特种部队又是受奉国家一把手领导者的命令在深入调查hz犯罪组织,文焱的底气当然足了,别看他只是个刑警队长,但却是有史以来权力最大背景最强悍的一个刑警队长。假设查出谁是内歼,哪怕是两位局长中的任何一个,必要时文焱甚至有权力先斩后奏而无须经过收押审判等一系列繁复的程序,直接就地正法!这是他前来执行任务时,首长就告知过他的。这是国家赋予文焱在此次行动中的最高权限,只不过到现在他都没有使用而已。
“谢谢郭局的配合。”文焱很礼貌地点头,可这看在郭局眼里俨然是一种绝大的讽刺。
赵礼仁的脸色也不好看,谁愿意被自己的属下查呢?并且理由还是查内歼。
“文焱,我们会配合你,但是也希望你办事靠谱一点,拿捏好分寸。”赵礼仁隐忍着心中的不悦,没有发作,比郭局要理性许多。
文焱冲着赵礼仁微微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赵副局长,放心,我动作很快的,不会耽误你们太久的时间。”
紧接着,两位局长接受了文焱的盘问,当然分开在两个审讯室里,一前一后地询问。
其余的同事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太诡异了,两位局长在审讯室里做什么?现在又没抓人回来审查……而文焱却分别和两位局长在里边待了一段不短的时间,这是啥情况?最令人难以理解的是,郭局在进去审讯室之前还下令,刑警队里的所有人都暂时不能离开,除非是有紧急的案子需要处理但是都必须先经过文焱的同意才能出警。
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太让人费解了,但是一个个又都不敢问原因……两位局长和文焱都是一副黑脸,没人敢往枪口上撞。这可苦了黄建州,他感觉不妙,文焱这次复职有什么玄机?为什么他觉得文焱好像比以前更加可怕了?刚才局长也宣布,方惋的嫌疑排除。也就是说,文焱可以放手对付人了么?
黄建州心里有点发毛,暗地里咒骂了无数遍。他不甘心啊,明明这次是可以将文焱从队长的位置拽下来的,怎么现在却成了文焱在局里横着走?他与文焱结怨太深,不知道文焱将会怎么对他?黄建州静静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盯着大门口,真想冲出去啊,连请假都不想请了……
其余的同事们都在议论纷纷,坐立不安。
小欧苦着脸,琢磨着要是到了下班的时候还不能离开的话,女朋友那么又要爽约了……
“老周,依你看,是发生什么事了?局长为什么叫我们大家伙儿都暂时不准离开啊?”
“对,老周,你是队里的老人儿了,说说你的想法?”
“。。。。。。”
同事们眼巴巴地看着老周,因为在这群人里,老周担任刑警的时间最长,局里的种种猫腻,老周几乎没有不知道的。
老周轻轻地摇摇头,神情略显古怪地望着审讯室的方向,喃喃地说:“只怕是风声鹤唳了……唉……”
“什么风声鹤唳?”
“说明白点儿啊,咋说一半就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