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节(1 / 2)

露浓花瘦 风储黛 2173 字 20天前

☆、梦·甜

冉大将军之子递拜帖到留侯下榻之处约人, 约的竟不是世子, 而是老三。

容允和容昊很为这不识货的冉公子气闷, 认定这货将来难成大器,甩给容恪一个眼神,便冷笑着呵呵地走了。

人约在望江楼。

容恪不知道他哪里得罪了那位活阎王公子哥儿, 但还是去了,望江楼二楼的雅间,冉横刀正坐着喝小酒, 一见容恪,忙招手唤道:“过来过来。”

容恪虽莫名所以,但还是听话地坐过去了,他籍籍无名, 没权没势, 大将军之子主动攀交,实在不好拒绝。

才一坐下,冉横刀便朝一道粉红纱帘里唤道:“妹妹,人来了。”

接着,冉烟浓便踱步而出, 特意装扮得明艳大方,海棠般渐红染白的留仙长裙,广袂拂风, 秀发挽成蓬云似的堕马髻,容恪一眼看过去,宛如撞上了一朵烟霞。是那个调戏他的小妖女。

没等他起身就要走, 冉横刀地飞快地一派桌,往后退去,“你们聊,哥哥给你守住楼梯,不许人上来,也不许他下去。”

冉烟浓为刀哥的懂事很感激,等他人一走,见容恪也有了离意,她忙拽住了他的手,容恪又要挣扎,冉烟浓只道:“你想好了么,是要跟着留侯走,还是留下来?”

容恪蹙眉,“我不随着父侯走要去哪?”都是名不正言不顺。

冉烟浓知道他的意思,记得以前容恪说过,那时候,他总觉得自己配不上她。

她定了定神,往少年容恪的眼睛里凝视去,缓慢笑道:“小郎君,其实你笑起来时要好看许多。”

容恪不自然地抽开了手,“胡说八道。”

小少年不禁玩笑,才一下耳朵就红了,冉烟浓摸了摸下巴,小心翼翼地将头往下一点,“我见过你笑的。连着两晚都在梦里见着你了。”

容恪:“……”

“冉二姑娘就是为了来同我说这个?”

“当然不止是这个。”冉烟浓披着披风绕到他跟前,“三郎,你愿不愿意在上京多留几日,我想带着你到处玩。没有留侯,也没有你两个哥哥,就只有你和我,倘若你愿意,那就晚几天再走,我让人将你平安送回陈留。好不好?”

容恪抿了抿唇,似有些挣扎,没立即答应。

冉烟浓笑着,食指戳他的胸口,不着痕迹地将他那点旖旎的隐私戳开来,吐气如兰地靠近他,“我知道,你也梦到我了,是不是?”

“……”

她笑靥如花,眼里满满写着喜欢,容恪有点不敢对视,她的眼眸里有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炙热和……情浓,不像是小姑娘过家家,而是很认真地,再聊和他的“大事”。

容恪在这种事上完全被动,没有主见,他无法说出拒绝的话,也无法接受,冉烟浓只好使出最后一个杀手锏,“恪哥哥……”

他的神色微微一变,像着了道儿似的,微讶地垂眸,冉烟浓就势在他的薄唇上咬了一口,这一口咬得不轻不重,容恪差点羞愤地将她从望江楼推下去,冉烟浓紧紧抱住了他的腰,笑吟吟地道:“好了,我就当你答应了,回头我就找皇帝舅舅说说,让你留下来。我太开心了……”

容恪的手缓缓抬起来,莫名其妙,停在半空,“你方才,叫我什么?”

“恪哥哥啊。”冉烟浓有点好笑,她现在实际年龄比他大多了,于是换了一个,“三郎?三哥哥?容郎?你喜欢哪个告诉我。”

少年脸红起来,一个都不喜欢。

(三)

齐野也是真疼冉烟浓,又或是对容恪有几分兴致,没二话,便撺掇着容桀等人回陈留,单单将容恪留下来了,冉烟浓很兴奋,又让刀哥以自己名义给容恪下了好几个帖子。

约他到君山游玩、戏水,约他垂钓,约他在外烤雁子,刀哥不近不远地跟着,眼看着两人踏上小舟,冉烟浓撑着竹竿将船滑远了,任是冉横刀在岸上怎么叫喊,她们都不肯回头,气馁地一脚踢出一块石头,“没心肝的浓浓!”

终于将聒噪的刀哥甩在耳根后头了,冉烟浓笑着拍了拍手掌,将竹篙搁在这头,见容恪脸色冰凉地坐在船里,坐姿颇有几分乖巧,等人垂怜的意味,她忍俊不禁地撑着手,将脸颊轻轻凑上去,“三郎,咬我一口好不好?”

她嘟了嘟自己的唇。

容恪看了她一眼,眼睛里泛起挣扎,他皱眉道:“二姑娘才十二岁,容某不会占你便宜。”

“那要是我及笄了呢?你咬不咬?”

她就开心这么逗他,可好玩了,少年郎一点一点红了耳朵,冉烟浓就穷追不舍,“你昨晚,到底有没有梦见我?”

“……嗯。”

“梦见了?”冉烟浓扶着船舷大喜,差点没翻船,“梦到我什么了?”

容恪不说话,耳朵红得要滴血。

尽管他还是这么副稍嫌清傲冰冷的姿容,可正是这样,才脸红得可爱。要不是她确实太小,她真想压着人在这里办了,简单粗暴,顺理成章地将人扣押在魏都,再也不还给容桀了。

“你不说我也猜得到。”冉烟浓给他一个“万事尽在老娘预料”的眼神,看得容恪差点从船上跳进河里。

游山玩水,几日过得却快,除了冉烟浓占用他的时间,皇帝不时传召容恪入宫,但大多没什么事,一转眼,分别在即,冉烟浓不舍得让他回家,容允不知道会用什么把戏玩弄他,一想想她都难受。

那天她让婢女假扮自己在屋里躺着,自己独行到郊外送别容恪,皇帝亲自备军,此时他们已摩拳擦掌准备要走了,冉烟浓却还不舍,轻轻拽了拽容恪的衣袖,他低下眼眸,只见眼前明眸皓齿的小姑娘,眼眸如秋水般清澈,两腮粉红,颜如丹朱,他心弦一动,忍不住唤了一声“浓浓”。

她惊讶地抬起头,容恪清咳一声,不自然地要抽开手,“我该上路了。”

冉烟浓攥着不放手,“那你、那你还回来么?”

他沉默了。

冉烟浓急急地扯住他的衣袖,“不行,你要回来,要娶我。”

容恪似没想到那个姑娘胆儿这么大,当着这么多男人敢如此说话,但冉烟浓无所顾忌,梦中一切都是虚幻的,就算死了,也最多醒过来,她就不怕威胁他,“不能嫁给你,我就……死了把尸首给你。”

周围人不寒而栗,瑟瑟缩缩地将围巾拉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