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妈妈笑了笑,“现在没有,若将来有了,还请黄妹妹帮忙一二。”
两人共事多年,黄妈妈立刻心领神会。
二姑娘能有什么事,姊妹俩势同水火,无非想整治三姑娘罢了。
听说,二姑娘对那位病秧子世子青眼有加,但病秧子世子的心思好像都在三姑娘身上。
如今来了两个表哥,弄出一些故事来打消病秧子的想法,还是相当容易的。
瞌睡送来枕头,刚好她看三姑娘不顺眼呢,只要能全身而退,搭个顺风车也挺好的吧。
她说道:“听主子的吩咐,是咱们这些人的本分,二姑娘尽管开口就是。”
简思越简淡进屋时,简云丰已经回来了。
他端坐主位,亲昵地朝简淡招招手,“小淡过来,你表哥给你带礼物了。”
靠墙的条案上摆着两个包袱,包袱大小不同,颜色也不同。
简淡知道,湖色大包袱是简雅的,里面装有布料、名贵文房,以及一张前朝画师的画。
酱红色包袱是她的,里面装着布料和一套精致的头面。
论价值,两者相差无几。
但若论用心,简雅的礼物远胜简淡的。
简雅也没去过清州,但崔氏在往来的书信中只提简雅,不提简淡,崔家不知简淡喜好,礼物便也有些敷衍。
崔逸站起身,把酱红色的抱过来,抱歉地说道:“三表妹,清州没什么好玩的,我们也不知三妹喜好,就带了寻常的礼物来,还请三表妹勿怪。”
他个头不高,身材圆润,娃娃脸,笑眯眯的样子很讨喜。
简淡又行了半礼,一本正经地开了个玩笑,“七表哥客气了,三表妹我是个贪财爱小的,只要是礼物就都喜欢,来者不拒。”
她自黑,也黑简雅。
崔氏正在喝茶,登时呛了一口,差点喷出去。
简思敏没心没肺地笑道:“三姐说的忒有道理,白来的还要挑三拣四,那岂不是傻子?”
简淡笑着颔首,让蓝釉把包袱接了过去。
简雅就是傻子,她不大喜欢那张画,文房虽名贵,可她从来不缺,所以上辈子,她跟她换了礼物。
简淡给白瓷使了一个眼色,白瓷把怀里捧着的两个木盒子放在条案上,打开,露出两只笔洗。
一只竹节型,墨绿色,古朴大气沉稳,另一只圆形,钵口若野菊花状,通体黄黑相间,碗里画了花心,谈不上高雅,但鲜活有趣。
简淡道:“我也给两位表哥带了礼物。这是我做的笔洗中最好的两只,两位表哥留着做个不时之需吧。”
“钵口圆滑,端庄大气,很不错,三表妹还会制瓷?”崔晔起身拿了那只竹节的,颇有兴味地把玩着。
崔逸便只能选那只野菊花的了,说道:“知我者大哥也,我就喜欢这般妍丽的。有这么好看的笔洗用着,字也要多写几个才行,多谢三表妹了。”
简淡谦逊几句,在简思敏下首坐下,目光投向崔氏。
崔氏看完崔晔,又转过来看简淡。
母女俩的目光撞个正着。
简淡不躲不闪,微微一笑。
“噗!”崔氏又被茶水呛了一下,一时没忍住,竟然喷了出来,咳得惊天动地。
她是淑女,更是贵妇,接连两次丢丑羞得她面红耳赤,丢下一句“去跨院看看简雅”,便带着简雅的那包礼物,脚下生风地出去了。
崔氏进院子时,简雅还在发脾气。
“娘,表哥们来了,我却被禁足了,这成什么样子,崔家的人会怎么看我?”
“简淡去赛马会,我也想去,就算不能骑马,泡泡温泉也是好的嘛。娘,你能不能让爹去求求祖父,我不要闷在家里,我想出去散心。”
崔氏揽着她,在贵妃榻上坐下,用眼神示意绯色把包袱打开,说道:“你表哥带了礼物来,你看看喜不喜欢?”
“娘。”
简雅把这一声叫得缠绵悱恻,脑袋又往崔氏怀里钻了钻。
崔氏无奈,只好说道:“你见过你祖父改过主意吗?”
简雅好一会儿没吭声。
崔氏也不生气,就这么抱着她。
娘俩腻歪好一会儿,简雅才慢慢消了气。
白英打开包袱皮,把礼品摆在小几上。
崔氏一一看过,发现礼物完全符合简雅的喜好,不由很有面子。
她夸完料子,夸文房,最后落到那幅画上,好话说了一大堆。
简雅不大喜欢那幅画,看完以后,随意地往白芨手里一扔,说道:“怎么不是李师的?这人的画技很一般,意境也差了些,没意思。娘,给简淡的礼物是什么?”
崔氏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她沉着脸说道:“小雅,你的教养哪去了?这可是你外祖母和你舅母专门为你挑选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