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沙很诧异,自己怎么就这么不招这位姑娘待见呢?她也是有脾气的,见这姑娘今日是非要找茬不可,凌沙冷冷的道:“不懂得先来后到的问题吗,这三匹,我先看上了。”话落,回头示意掌柜的过来打包。
那掌柜的被凌沙盯着,无奈的冲了那姑娘笑了笑,硬着头皮上来想要搬走这三匹布。
“哟,牛掌柜的,这有了生意,翅膀也硬了,见了本小姐,就不打招呼不见礼了?”那姑娘冷笑着看了掌柜的一眼。
掌柜的被说的老脸一红,赶紧恭敬的作了一揖,“草民见过大小姐。”
“嗯,把这三匹布给本小姐包起来吧,本小姐回去要给下人们换新衣。还有这三匹,也拿上。”那小姐又指了三匹藏蓝色的细棉布,意思可能是要给男仆做衣服。
说完,她还斜瞄了一眼白宴冰身上的衣服。
凌沙这回是真的被气到了,白宴冰穿的,不就是一身藏蓝色的衣袍吗?虽然料子不同,但颜色是一样样的,这姑娘是什么意思,凌沙一眼就看明白了。把自己喜欢的男人比作下人,狗胆不小。
凌沙的脸色更冷了,眸中也是冷风阵阵,这是今天想找茬吧,自己也不是怕她的。她的右手,慢慢的放在左袖口处。想了想,又换了个动作,左手,慢慢的放到了右袖口处,捏了捏袖口。之后,凌沙慢慢的放下了手。
她这个动作,只是自然而然的,所以,对面五个人根本就没注意到。那姑娘只是挑衅的瞪着他们。
白宴冰时刻注意着凌沙,所以注意到了,但并没说什么,只是防护着对面那女人突然扑上来打凌沙,那他一定不会客气的。
那掌柜的一看事情严重了,赶紧笑呵呵的打哈哈,“朱小姐,您要的料子,草民会安排人一会送到府上的。”
“好啊,我就要这六匹。”那姑娘轻哼了一声,胜利般的姿态昂头扫了凌沙一眼。
“掌柜的,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吧?”凌沙冷了脸色。
掌柜的回头背对着那小姐,猛给凌沙眨眼使眼色,心说,姑奶奶,这料子我还有新的,一会再给你从库里拿,咱先把这个刺头打发走。
奈何凌沙看不懂他的眼色,只是眉头越皱越紧,倒是没再说什么。
谁知,这时,那姑娘身后的一个丫头看到凌沙不出声,以为她怕了自家小姐,冷笑了一声,说道:“一个泥腿子,还挺狂傲,也不看看我们小姐是什么人,堂堂县令千金,你得罪的起吗?你家人不想活命了吧?”
原本,凌沙还不知道这姑娘是谁,竟然敢这么狂傲,此时听了,明白了,原来是县令千金,嗬,好大的气势,比她爹还狂啊!
白宴冰一听,冷哼了一声,这些狗官,一个个的都不是好东西,连着这些子女们也一个个的欺压百姓,欺辱弱小。
“你哼什么哼,一个泥腿子,莫非瞧不起我们县令千金?”那丫头说完,本就在观察着凌沙和白宴冰的反应,想从他们脸上看出害怕和卑躬屈膝的样子,可惜,不止没看到,还看到白宴冰一副厌恶的表情,还冷哼了一声,顿时,这丫头炸毛了,抬手指着白宴冰叫嚣了起来。
白宴冰再次冷哼了一声,“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喂,你个贱民,你说谁呢?谁敢骂本小姐?信不信本小姐让我爹把你们关入大牢,打你几百板子,哼哼,到那时,你们不死,也得脱层皮。”那朱小姐一看丫头吵不过白宴冰,开始替丫头出头。
凌沙看她指着白宴冰,顿时来气,挥袖打下去她的手,冷笑了一声,“本姑娘还是第一次知道,这县令大人可以无故抓人下大牢,打板子,办案子是要听这后院夫人小姐的话的。”
这朱小姐正在气头上,倒是没注意到凌沙的衣袖扫过她的脸前时,有一股微不可闻淡淡的药味扑入了她的鼻尖。
这要是李大夫在跟前,一下子就能闻出来,可在场的,鼻子,都没那么灵敏。
掌柜的一听凌沙这话,吓的腿软,赶紧制止凌沙,“姑娘,县令大人可是个清廉的好官,办案子一向公正,这话可不能乱说!”
凌沙以前倒是也听到三哥说过,这县令大人是个不错的。可是,在白宴冰的事情上,凌沙觉得,要是没有这个县令的允许,白宴冰的考试资格怎么可能会被取消?所以,清廉?怕是做给别人看的吧?一旦关乎到自己的官位和以后的仕途时,那清廉什么的,就都是狗屁了!她可不相信一个清廉正直的好官,能教养出这么一个女儿来。
不过,药也下了,气也出了,凌沙也不欲再多惹事,轻哼了一声,回身拉着白宴冰走出了铺子。
掌柜的本想拦着,可奈何县令千金拦着人家,又骂了一句买不起就滚远远的话,惹得街道上的人们都围过来看热闹。
凌沙不理她,只是拉着白宴冰走的更快了。倒是白宴冰气的想回头去与这个泼妇理论,被凌沙死活拉着走了。
掌柜的气啊,这姑娘要的料子可不少,可惜被这县令大人搅和了,一下子失去了这么一笔大生意,掌柜的脸上也不好看。可终究,官大一级压死人,他是不敢得罪这县令小姐的,只好忍了。
这朱小姐看凌沙他们走了,她也没兴趣买了,冷哼了一声,瞪了掌柜的一眼,“这些料子这么差,什么眼光了,我们也不要了,走,去另一家看看。”话落,带着四个丫头扬长而去。
掌柜的顿时气了个仰倒,差点背过气去。
以前这朱小姐出来街道上,虽然气势狂傲,也没有折腾过这些商家,今日,这算是彻底的出手了。
掌柜的气的咳嗽个不停,一边的小二吓的赶紧给倒了杯水拿过来,无奈的安抚着自家掌柜的。
那朱小姐胜利了,耀武扬威的带着四个丫头去另外一家买了几块料子,又去茶馆喝了一回茶,去点心铺子拿了几盒点心才回了府里。因着这些东西都是白拿的,她占了不少便宜,开心了,回府后,也没闹腾。
县令夫人看到她买回来不少东西,开心不已,笑眯眯的吃女儿孝敬的点心去了。
而朱小姐吃了两块点心,就觉得饱了,回房间睡觉去了。
离开布桩的两个人,走到了另一边的巷子里。
白宴冰气的浑身颤抖,手被凌沙紧紧的牵着,他也不好甩开,只是脸上紧绷着,牙根紧咬,心里暗暗骂道:狗仗人势的东西,如果她爹死了,看看她还能猖狂到几时?这样想着,白宴冰下定决心,回去后,一定要努力学习,即便不去书馆,也要好好读书,争取有一日,考取个功名,能收拾的了县令这个狗官更好。
凌沙却是神色很平静,甚至嘴角还微微翘着。
她拉着白宴冰去了时家的茶馆,正好碰上了时傲和李卓阳也在,四个人就坐在了一起。
时傲和李卓阳看白宴冰神色不对,有些好奇,问他怎么了。
白宴冰有气,不想说,只在心里憋着气,昨日凌沙才接受了他,今日让她跟着自己出来,却受了气,而自己却不能给她出气,这个憋屈劲,让白宴冰快气出内伤了。
凌沙一直紧紧的握着他的手,生怕他气出个好歹,轻笑着说道:“白大哥,不用气,我已经报仇了,看着吧,明日开始,她的人生将会有所不同。”
白宴冰疑惑的看了她一眼,突然想起了那个时候她捏袖口的动作,顿时脸色倒是好看了一些,轻轻嗯了一声,“对不起,沙儿,如今的我,太弱小,带你出来,却保护不了你,给你出不了这口恶气。”
凌沙笑笑,把手搭在他的肩头,轻声道:“没事啊,我可以保护你。如果你觉得这样比较憋屈的话,可以努力成长,我等着你强大到能保护我的那一天。”
“嗯,我会努力的,我一定要奋斗到能保护你的那一天。”白宴冰发誓般的说道。
接着,凌沙把刚才的事情给时傲和李卓阳说了一下。
时傲和李卓阳听完,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倒是认为凌沙做的是对的,如果让白宴冰一个大男人对上那个泼辣的县令千金,免不了吃些皮肉之苦。
只是,这县令千金竟然是这么个泼辣的女人,这县令看来,也不咋地。
“哼,可惜了朱这么好个姓氏了”时傲冷哼了一声。
时傲家是生意人家,且大本营也不在这两木镇上,人手有限,也没有强出头的去打算找茬去。知道凌沙已经对那个朱小姐下了美人面,几个人这心里的火气也小了一些。
不过,他听了凌沙说了那个铺子的位置后,突然想起来,那好像是刘禀连家的布桩。
几个人再次回到布桩时,那掌柜的心气刚刚缓过来。见凌沙和白宴冰又回来了,这掌柜的一愣,赶紧迎了上来。
待看到时傲时,他一愣,“时少主?”他也是知道这时少主和自家少东家是好朋友的,因为他们一起来过。
时傲点了点头,神色冷淡的看了他一眼,“我妹妹刚才在你这看中料子了?”
“您妹妹?”掌柜的看了凌沙一眼后,彻底愣住了。
“我干妹,如果我家有布桩,我还会让她来你这买?你倒很好啊,让她来了就受了那么大的气,你可知道,刘禀连也想认我妹妹做干妹妹吗?”时傲说完冷哼了一声。
“啊?属下不知,时少主恕罪,这位小姐要的东西,还在呢,属下这就给打包起来。”掌柜的一听,吓的心颤了颤,不管真假,光这姑娘是时少主带回来的,他也好好的招待。
“嗯,去吧,另外,把这几匹也包起来,这是我送给干妹妹和干娘他们的。”他随手指了几匹颜色还算朴实一些的锦缎,让给凌沙打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