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沙回到屋里,洗漱了一下,换了一身舒服的衣服,刚刚躺在床上,拿起书看了一页,就听到了轻微的敲门声。
“谁啊?”凌沙问了一声。
“沙沙,是我,时傲。”时傲低声道。
他生怕惊醒别人。
毕竟杜家今日办喜事,这事还是不要让杜家二老知道的好。
凌沙诧异,这么晚,干哥找自己有事吗?
她下去开了门,时傲就赶紧进来关上了门,着急的说道:“沙沙,你赶紧收拾一下药箱和一些药,老白在回家的路上被人打了闷棍,晕倒在路上,我们回去时正好碰到了,他们带着他先回家了,你赶紧去给看看吧。”
“啊,怎么会这样?谁打的?”凌沙一听急了,赶紧一边回桌前去收拾自己的药箱和家里的一些药材药粉,一边问道。
“不知道,我们去了时,已经跑的不见一个人影了,只有老白一个人倒在地上。”时傲低声道。
“走。”凌沙随意的披了一件披风就赶紧向门外走去。
时傲也不啰嗦,赶紧给凌沙吹了灯,关好门,跟着凌沙离开。
凌沙和时傲很快就到了白家,姜云言和刘禀连守在白宴冰身边,花氏焦急的在地上走来走去。
见到凌沙来了后,众人赶紧希翼的看向了她。
“沙沙。”花氏期待的叫了一声。
“伯母放心,只要有我在,就不会让白大哥有事。”凌沙低声说完,就赶紧脱了鞋上炕,查看白宴冰的伤势。
“干哥,帮忙把白大哥的衣服脱一下,我看看身上哪些地方被打了。”凌沙撸起白宴冰的袖子,看到胳膊上有被打下的红痕后,凌沙气的浑身颤抖,这究竟是哪个丧尽天良的人竟然敢对白大哥出手?
胳膊上都这样,身上可想而知。
当时傲打开白宴冰身上的衣服,看到身上的伤痕时,凌沙气的眼睛都红了。
她恨不得现在就逮着那下手之人,把他凌迟千万遍。
花氏看的眼睛里也浮出了泪花,冰儿他,究竟是遇到了什么?
身上没有出血的地方,凌沙试了一下腹腔部位,确定肋骨没有断后,就先摸上了白宴冰的脉搏,把脉看看脏腑的情况。
“咋样,沙沙?”凌沙把完脉,时傲迫不及待的问道。
“内脏没事,就是身上的皮外伤。如今不知道的,就是头上不知道有没有被打。如果,被打了,或者打在不巧的位置,那么......”凌沙说到这里,自己都心抖了一下。
“会咋样?”花氏颤抖着问道。
“轻则,脑震荡,白大哥会头昏脑涨个把月。重则......”说到这里,凌沙叹了口气,“重则,将会变傻,变呆,甚至有可能再也醒不来。”
凌沙说完,默默的看着白宴冰,死死的忍住了眼里的泪水。
花氏听完这话,眼前一黑,晕死了过去。
姜云言赶紧扶住了晕倒的花氏。
“把伯母扶到炕上休息,我先给白大哥扎针,干哥,我开个方子,你去一趟我师傅那里,找我师兄,让他给抓一下药,我这里药材不全。”
凌沙见花氏也倒下了,赶紧抹了一下眼角的泪,快速的吩咐着。
“好,”姜云言和时傲一起应了一声,行动起来。
凌沙先去白宴冰的桌边快速的开了一个活血散瘀的药方,让时傲去李家抓药。
“干哥,抓三副,一副让师兄加大剂量,要熬的泡澡。”
时傲应了,拿着药方子赶紧去了。
凌沙又赶紧从箱子底部取出天命凤针,消毒后,开始给白宴冰扎针。
屋内被花氏白日给烧的暖融融的,白宴冰脱掉的衣服此时也没再给穿上,正好也方便了凌沙扎针。
“刘大哥,你帮我去弄一盆凉水来。”凌沙对刘禀连道。
“好!”刘大公子赶紧拿了白宴冰屋里的盆去白家的厨房里舀水去了。
凌沙扎针,主要就帮助白宴冰活血散瘀,舒筋活血,让他醒来后,不至于浑身疼的肿的动也动不了。
刘禀连弄回来凉水后,凌沙就拿着布巾给白宴冰挨过棍子的地方轻轻的擦拭着,这样可以散表面的淤青和瘀血,消肿止痛。
等拔了针后,最后一针,凌沙扎在了白宴冰的人中穴上,深深的斜刺了一下,又快速的收了针,仔细的观察着白宴冰,等着他醒来。
要是他此时能应她刺激人中穴而醒来,那就说明他问题不大。如果醒不来,那问题就有点大了。
好在,时候不大,白宴冰悠悠转醒。
当他轻嘘出一口气,慢慢的张开眼时,凌沙第一眼就看到了。
“白大哥,你醒了?”凌沙惊喜的叫了一声。
刘禀连和姜云言两个也赶紧围了过来。
“老白,”两个人低声叫了一声。
白宴冰第一眼先看到了凌沙,之后又看到了两位好友,他的眼神一点点清明。
“沙儿,云言,禀连,我......嘶......”白宴冰想问我怎么了,却突然感觉到浑身疼,脑袋更疼。
“怎么了,白大哥,怎么了?”凌沙一看他的样子,着急的问道。
“我,头疼!”白宴冰慢慢的伸手放在了头上,轻轻的揉着后脑勺的位置。
“好,你翻个身,趴着,我给你看看后面。”凌沙低声道。
白宴冰应了一声,想翻身,可是浑身疼的一动他就满头的冷汗。
凌沙急忙去帮着他翻身,刘禀连也赶紧脱了鞋,上了炕,帮着凌沙把白宴冰翻了个身。
凌沙看着他后背上的伤痕,眼神又是一黯。
查看完白宴冰的后脑勺,凌沙点了点头,“起了个大包,白大哥,你可还记得你遇到了谁?是谁对你动的手?”
凌沙一边用凉毛巾给他敷那个大包,一边问他。
白宴冰想了想,“不是一个人,是四个人动的手,一边的石头后边,还有一个人在那指挥。但是,我并没有看清楚他们是谁。”
“老白,那你觉得,可是那些会功夫之人?”刘禀连低声问道。
“不是,他们动作并没有习武之人那么迅速利落,就像是村子里的人,他们打我,拿的就是村子里常见的木棍。”白宴冰想了想道。
凌沙听完这番话,眼睛眯起,村子里的?谁会对白大哥有那么大仇恨?竟然能派的动四个人来一起出手打他?这样子,就像是早有预谋的似的,究竟是谁?
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凌沙没做声,只是静静的给白宴冰凉敷着后脑勺的肿包。
很快时傲回来了,后面还跟着李卓阳。
“怎么回事?”李卓阳进来后,看到白宴冰醒了,坐在炕沿边问道。
白宴冰就把刚才的话又简单的说了一遍。
李卓阳听完,若有所思。
“怎么?”时傲问他。
“我今天下午去师妹家时,好像看到杨安沈清河几个人和白喜竹一起向村外走去来着。这几个人平日间不是不怎么来往的嘛,我就好奇,多看了一眼,毕竟......”说到这里,李卓阳默默的看了凌沙一眼。
凌沙把布巾放到水盆里,抬起头来看着李卓阳,“师兄的意思是,他们都是被我拒绝过亲事的,是吧?”
说完,凌沙突然神色一顿,看向了时傲。
时傲也突然想起了那日早晨北山上的情景,他的脸色变了变,看向了白宴冰,看来,是那小子来报复了?
时傲能想到,凌沙也想到了,白宴冰自然也想到了,他的眼神也变的阴郁起来。
凌沙眯了眯眼,“干哥,普通老百姓对秀才大打出手,是要坐大牢的吧?”
“也不一定,要看镇丞怎么判了,但是我朝秀才可以见官不跪,免刑免徭役这个特权倒是有明文规定的。”时傲说道。
“哦,这样啊。”凌沙应了一声垂下了眼帘,遮住了眼里的戾气,这样一来的话,还是先不报官了,私下收拾他们吧,哼,敢动到自己头上来了,白喜竹,但愿不是你,不然的话,二月十八,你这亲就别想顺利成了。
花氏悠悠醒来,看到白宴冰已经醒了,她不免又是一番抹眼泪,询问。
待从凌沙嘴里知道白宴冰没什么大碍后,花氏倒是放心了不少。
凌沙怕她担心,就让她去给白宴冰煎药去了。
而那副大药包,凌沙检查过后,从自己的药箱里又拿出了两颗药丸放进去,告诉花氏,明天晚上记得熬一大锅药汤,让白宴冰泡一个时辰的药浴。
花氏把凌沙的嘱咐牢牢的记在心里。她要给凌沙药钱,凌沙拒绝了,没要,花氏也没坚持。
安顿好白宴冰,再次把脉,确定他没什么问题,凌沙嘱咐姜云言和刘禀连晚上陪着白宴冰后,拉着时傲离开了。
两个人出了白家的门后,神色都同时变了,变的戾气萦绕,变的双目阴狠,两个人一样的表情,一样的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