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氏要说话,白大庆看了她一眼,先开口了,“那九叔说该怎么办呢?”
“怎么办,看病,把人娶回家啊,难到碰了人家,想不负责?你觉得杜娟娟如今,还能嫁给别人吗?”村长冷声。
“娶回来?”两口子一愣,给儿子娶两个老婆?
村长叹了口气,“你们这些事情,对村子里的年轻人们影响太不好了。最近几年,村子里再没出现过这种事情,你们教养孩子,也要注意方法。做事之前,一定要动脑子想清楚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按照老祖宗的规矩,如果你们家喜竹不娶杜娟娟,那杜大运家那丫头,就只能沉河了,让她再活下去,丢的是我们整个大石村人的脸。那样一来,咱村这些年轻小子和姑娘们还如何嫁娶?”
见他们不出声,村长又道:“而且,百姓人家,不允许娶平妻,所以,以后这两女,就只能一妻一妾,至于哪个是妻,哪个是妾,你们自己商量吧!”
村长冷哼了一声,撂下话,背着手,狠狠的瞪了白大庆夫妻二人一眼,走了。
白大庆夫妻二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半天缓不过劲来,这满村的小伙子,还没有娶两个老婆的,按说,喜竹能娶两个,他们也不用愁子孙不旺了,百姓人家,嫡庶也不那么重视,生下男孩的就是亲孙子。
可这两个女人,没有一个是他们夫妻二人喜欢、看中的,看儿子那意思,也并不是喜欢,这叫儿子娶回来,以后这一辈子,儿子能活的开心吗?
两个人怔怔的大半天回不了神,这事该怎么办?
晚上,白喜竹回来,白大庆夫妻把这事跟他说了,白喜竹瞬间浑身冰凉,久久忘记了反应。
“你这几天太心浮气躁了,做事之前应该想想后果的,杜大运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女儿,能好到哪去,你竟然去碰她。”文氏无奈的捂着眼睛,难过的数落儿子。
白喜竹默默的不出声。
昨晚,杜桃花在那躺着,死盯着她,看他和杜娟娟聊天,那眼睛里都是恨意。他也不知道自己当时在想什么,脑子一冲动,就什么都忘记了。
后来爹娘冲进来,他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可已经晚了,因为杜桃花的爹娘正好推门进来,什么都看到了......
想到这里,白喜竹像一滩烂泥摊在炕上,低声道:“我娶,反正就是娶回来摆着看的,娶吧!”
“可我们是百姓,不能娶平妻,她们俩,谁大谁小,你的意思呢?”白大庆冷哼了一声,问白喜竹。
白喜竹没做声,脑子里想起了杜娟娟喜欢的人是白宴冰,冷笑了一声,杜桃花好歹那么多年心思一直在自己身上,而杜娟娟,她来找自己,可是要谋划的除掉杜凌沙,她要嫁给白宴冰的,怎么可能安心的跟自己过日子?
“凡事总有先来后到的吧,先进门的,肯定是妻,还能当妾吗?”白喜竹坐起来,淡淡的道。
文氏一听,明白了,“可是,她那个样子,万一死了呢?”
“死不了的,我下手又没那么重。即便万一死了,再娶妻就是了。”白喜竹冷哼了一声。
白大庆一听这话,和文氏对视了一眼,明白了。
“我明天去找刘婶。”文氏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即便是纳妾,也是需要个人在中间说一声的,总不能他们亲自去杜家说吧,非得被打出来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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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沙这几日哪也没去,就在家里配配药,陪陪卢氏,看看书,做着出门前的准备。
这几天院子里花池里的花已经都长了起来,有了一寸多长的小嫩芽。凌沙和卢氏又提着水浇了一次。
凌沙笑着说道:“娘,估计我从京城回来,咱家院子里就大变样了,没准花香满院了。”
“嗯,就看是什么花了,这些花籽娘也不认识,等开出花来看吧!”卢氏笑了笑。
“嗯,娘你记着,如果开花时,我还没赶回来,记得在花快谢的时候,要把花瓣都摘下来,晒干,到时候我有用。”凌沙嘱咐。
“好,都晒吗?还一种管一种分开吗?”卢氏问。
“嗯,必须要分开,都晒。”
凌沙想着,到时候看是什么花,能做花草茶的,就做成花草茶,给家人平时泡水喝,还有花枕,花澡包,如果到时候自己能赶上现花的话,还可以做鲜花酱,鲜花饼,鲜花汤等等。
嗯,能做好多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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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二十四,刘婶代替白家去了杜大运家。
开始时,杜大运家传出阵阵怒吼声,渐渐的声音小了下去。
一个时辰后,刘婶笑容满面的离开了杜大运家,返回白大庆家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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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二十八,白秀才家搬家日,也是白喜竹纳妾杜娟娟的日子。
白大庆家用了一抬四人花轿,把杜娟娟抬回了家。没有喜宴,没有喜乐队,也没有鞭炮声声,只有一间角落里的房间。屋内一应用品倒是都是新的,也不差,但只是不是红色,而是妾室成亲时用到的粉色。
杜娟娟看到这里,本来这几日就流不完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那晚回去后,她在家里大闹了一场,最后被忍无可忍的杜大运甩了一把掌才安静下来。
杜大运告诉她,千错万错,都是她自己的错。是她自己犯贱往人家跑。
杜娟娟狡辩说她是去找白喜竹商量事情,谁知道白喜竹竟然是个畜生,二话不说,扑上来就动手。
杜大运作势还要打她,被段氏拦住了,说你要打就把我们娘俩一起打死,正好给你们让开眼前清净了。杜大运这才气的长吁短叹,不出声了。
段氏也有些怕了,就赶紧劝她,让她忍着。并且告诉她,如今她唯一的出路,就是嫁给白喜竹,不然就只有死路一条。段氏还说以前村子里出过这种事情,只是那些姑娘男方家也不要,最后都是被沉河了的。
杜娟娟听完,当时脸色一白就吓的晕死了过去。)
白大庆两口子住的是正房的主屋,是个套间。白喜竹和杜桃花成亲时,住的是挨着套间西边的那一个套间。
而杜娟娟进门后,只有西角落里的一个单间可给她用,那原本是白喜竹的弟弟住的来着,如今,杜娟娟进门,白喜林给让了出来,搬到了爹娘屋子的里屋住去了。
杜娟娟进门这一日,白家人也就是自己一家人吃了一顿饭,连左邻右舍和族内的人都没请。
白大庆和文氏也没给杜娟娟什么好脸色,只是神色淡淡的宣布了几条家里的规矩和她今后要遵守的规矩。
其中有两条让杜娟娟差点气的背过气去,第一条,就是杜桃花是妻,她是妾,以后伺候病人杜桃花的事情,就由她这个妾来做了,而且,她还必须要尽力的去做好,杜桃花哪一日好了,她就解放了。
第二条,家里喂鸡的事情或者做饭的事情她选一样来做。杜娟娟在不会做饭的前题下,选择了喂鸡。然后,等文氏带着她去看了以后她每天喂的鸡的数量后,杜娟娟当时脸色就绿了。
那绝对有几百只鸡。而且,要命的是,文氏要求她一天早中晚要喂三次。每天早晨还要清理一次鸡舍。
杜娟娟看着房后那三个大鸡舍,扑通一声栽倒在地,晕死过去。
文氏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知道她装死,喊了白喜竹来,直接把她拎回了屋内。
杜娟娟成亲这一天,就算这样过去了,没有热闹的喜事,也没有聘礼和嫁妆。
当然,也没有洞房花烛夜,因为白喜竹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