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 / 2)

天定福妻 花日绯 2897 字 15天前

他不多话,一个问题答一句是很正常的,在场的人都习惯了,那个年老些的姑子上前笑道:“听说皇上要为殿下选妃了,老尼觉得,未必要娶那出身显赫的,性情好才是真的好,便如今日我们遇见的那两位施主,老尼瞧着就很好,看她们的装扮,应该也是官家小姐,只不知是哪家的。”

魏尧看了一眼那老尼,话到嘴边又给咽了下去,目光往桌上的两坛酒看了看,说道:

“云姑就别打趣我了。”

那被魏尧成为云姑的老尼一叹:“唉,人人都羡慕生在帝王家,殊不知,却连最基本的伦常都无法做主,也罢,待殿下成亲封王之后,另寻一个贴心体己的人在身边也好。”

魏尧抬眼看着对面坐着的美貌姑子,似乎希望她也说点什么,可那姑子却只是噙着笑不说话,魏尧失望的深吸一口气,抬手指着桌上的两坛酒,说道:

“上回静怡师太说这酒好喝,近日又得两坛,给师太送来。”

那被唤作静怡师太的美貌姑子目光也落在那两坛醉仙酿上,张口欲言又止,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点了点头,周围的气氛略微有些凝滞,那年轻些的姑子打破了沉默,将那两坛子醉仙酿给提了起来,说道:

“咱们师太潜心修佛,却只一个酒字戒不掉,也不知修的是什么样的欢喜佛,佛祖莫要计较才好啊。阿弥陀佛。”

那云姑听后忍不住接着开口:“平师太慎言,咱们师太才修佛多久,不能清心寡欲也属正常。”

静怡师太被这两个人一唱一和的终于给逗破了功,周围气氛也因此而松快不少,只见她的目光再次落到魏尧身上,开口说道:

“还是那句话,不该来。”

魏尧却是执着:“不该来也来了。”

静怡师太无奈一叹,终究没再责怪什么。

“选妃一事……你父皇可与你说些什么?”静怡师太对魏尧问。

魏尧想了想后摇头:“并非为我一个,还有二哥和四弟,我们三人年纪差不多,父皇便想一次办了。”

“一起办也好,你可有中意的女子?”

魏尧摇头:“并无。”

“那是想要个什么样的?”静怡师太嘴上虽说不操心,可这样的大事,又如何能做到不管不问呢,既然说到这个话题,便想多问一些。

静怡师太的这个问题让魏尧愣了一下,而后才认真的答道:“想要个……命硬些的。”

云招福和安谨如在山上待了半天,吃过了素斋之后,便去了梅林,与庵里主持询问过能否带些梅花回去酿酒,得到许可后方才取了簸箕入林。

一边赏花,一边寻那还未凋谢,却快要凋谢的花瓣,轻轻的晃动树枝,就能自己掉下来的那种,来来回回走了两趟,一簸箕就装满了,绿荷她们分工倒入了早就预备好的纱袋中。

一个下午的美好时光很快就过去了,云招福和安谨如手牵着手,心满意足的下山去了,两人在进城后的猫儿胡同道别。

云招福坐着马车从朱雀街过,湘君楼外的人潮已然散开,今日的施粥该是结束了,但楼外的家伙什儿还留着,想起早上听见那几个乞丐说的,薛碧霄打算连施八天的粥,想想那阵势,云招福不得不在心中暗暗佩服。

像她这种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做法,也委实简单粗暴了些,这样大张旗鼓的手笔博来的好名声,只不知在选妃之路上能有多大的帮助。

云招福对薛碧霄的这种临时抱佛脚的行为不太看好,却也不会过多评价,横竖与她没什么关系。

只不过,接下来的几日城中发生的事情,却也足以让云招福目瞪口呆。

自从薛碧霄在湘君楼外施粥的第三天,就陆续开始听说其他地方也有人施粥,施衣,施药材,居然还有那施银两的……

一家人围在桌子旁吃饭,云召采举着筷子说的绘声绘色:

“朱雀街,薛家在施粥,施衣;玄武街上骠骑将军府杜家在施药材;牡丹路的安昌郡王府已经开始送银子了,还有那胭脂胡同,旺儿街,嗯……那个,杜若巷子,京城里十几条主要街道上,都有人在送东西,京城百姓都跟过年了似的,到处拿东西,一家老小全都出动的有的是。哎哟,这些个人家,还真是豁的出去,有钱烧的慌。”

云公良和范氏对视一眼,终于恍然大悟,云公良放下筷子:“哦,我说这些天怎么路上老堵着。”

范氏轻叹一声:“都是些攀龙附凤之辈,出不尽的洋相,简直有辱斯文。”

对此评价,云招福很赞同:“对对对,就是有辱斯文。要么十年不耕田,要么一天耕十回。”

“生怕别人不知道她们的想法,把别人都当成傻子了。”武氏也发表了评论,眼角余光却瞥见另外一个光景,放下碗筷,对在一旁狼吞虎咽的云招喜问道:

“喜儿你吃这么快做什么?”

这时大家才发现,云招喜从一开始就没有参与他们的话题,而是只顾着埋头苦吃,狼吞虎咽的架势,仿佛要把碗吃到肚子里去似的,只见她将碗里最后一口饭吃进嘴里,捂着嘴,口齿不清的回了一句:

“我要回铺子里去,已经有人家跟我定了五百斤糖,明儿估摸着又得出个施糖饴的人家了。不说了,爹娘慢吃,哥哥姐姐慢吃,我得走了。”

云招喜风风火火的跑了出去,一桌子人都满头黑线。

还真有那别出心裁的,施糖?没听说过!

第14章

因为一道圣旨,在京城中掀起了一阵道德热潮,各种有才有德的名声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头来,从年前到年后,热度持续不减,终于在过完正月以后,迎来了初选日。

初选当天,云招福穿了一身范氏替她准备的衣裳,粉色斜襟珍珠绣衣角的儒衫配上雪兰底银丝线百褶长裙,肩上披的是白貂绒边点缀的红色披风,发髻比平日的花苞髻要稍微复杂一些,却也只是将花苞髻,改成了单螺髻,可以说是换汤不换药,用的是五彩宝石点缀,耳朵坠子随着发饰而变。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云招福不得不感叹范氏是个会打扮的女人,自从家里银钱不紧张之后,她就特别喜欢给云招福和云招喜买东西,从衣裳到首饰,再到各种配饰小玩意儿,全都是她一手包办,范氏虽然不爱在自己身上捯饬,穿的都比较朴素,但是给两个女儿打扮起来却是趋向华美的,最喜欢用珍珠宝石来点缀。

云家的马车将她送到宫门外便不能进去了,云招福被绿荷扶着下了马车,刚一站定,就听见身后的清脆喊声,竟是薛碧霄的贴身婢女,上回在街上请她去湘君楼前喝茶的那个。

原是薛碧霄让她来的,顺着丫鬟指的方向,云招福看见了缓缓走来的薛碧霄,两人互相点头算是行了礼,薛碧霄将云招福上下打量了几眼,笑道:

“云小姐穿这一身打扮真是令人惊艳。”

听着就不太像是真心话,于是云招福也回了她一句违心话:“薛小姐谬赞,不及薛小姐天生丽质。”

两人相视一笑,温柔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