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节(1 / 2)

冲喜[重生] 绣生 2452 字 11天前

唯有他知晓,这些年来,王且从名不见经传的小官,爬到大理?寺卿的位置,不过是为了?追查王氏死亡的真相。

当年事发突然,他为了掩盖真相,只能将叶云亭记在王氏名下。本以为可以瞒天过海,却不想王且不仅怀疑王氏的死有蹊跷,竟连叶云亭这个外甥也并不亲近。

显然是怀疑叶云亭的身份。

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叶知礼双手攥成拳,小皇帝如今不知道在发什么?疯,已然是靠不住,他必须给自己寻一条后路。否则等?永安王称帝,不论是叶云亭还是王且,都不会让他好过。

更何况还有虎视眈眈的南越那边……

他转身离开,王且却是跨入殿内,规规矩矩地行礼。

“可是有眉目了?”李踪问。

“是。”王且神?色很淡,先?帝干的那些见不得光的破事,似乎并不能让他动容。但凡是换成其他朝臣,恐怕此时已经吓得战战兢兢,生?怕自己被灭口。

“说说吧。”李踪单手支额,另一手端起一?杯酒轻啜一?口,一?副要听故事的架势。

可惜大理寺卿并不是个会讲故事的人,他平铺直叙地讲述了自己查到的东西。

二十六年前,先?太子被派往南地治理?水患,当时确实有瘟疫爆发,先?太子也的确染上了?瘟疫,但先?太子却并不是因瘟疫而死。

据王且查到的线索,当年先太子熬过了?瘟疫,拖着病躯治理?好了南地的水患与瘟疫,方才被下属护送着赶回上京。

当时的先?太子身体虽然虚弱,却并无性命之忧。但在回上京的路途上,先?太子却遭了暗算,被下了?毒。那毒发作后的症状是全身溃烂,肖似瘟疫,却比瘟疫烈性的多,短短半日,太子便毒发身亡。

队伍中跟随的太医乃是先太子亲信,他察觉蹊跷,反复验证后察觉先?太子是中毒身亡,证据直指当时还是二皇子的先?帝。他引而不发,暗中将此事写信告知了当时的太子太傅赵名泉。之?后护送太子遗体的队伍归京,太医冒死将此事告知成宗皇帝,可却被成宗皇帝按了?下来。

兄弟阋墙,夺位之?争,乃是皇家丑事。

之?后紧接着,便是太子妃受惊难产,东宫走水,太子妃连着未出世的孩子一?并葬身火海。

成宗皇帝虽大受打击,之?后却还是立了?二皇子李乾为太子。

是以知道真相的赵名泉才会数次反对立二皇子为太子,甚至不惜辞官。而当时护送先?太子的一?干人等?,尽数被灭了口。唯有早就料到有此一遭的太医假死躲过一?劫,自此隐姓埋名,不知所踪。

直到最近大理寺开始彻查先太子之?死,王且才顺着蛛丝马迹,找到了这位老太医,得知了真相。

“此案查的太过顺利,”王且并无隐瞒:“陈年旧事本十分难查,但我派人去寻找证人调取卷宗时,却总能恰到好处地发现线索,似有推手在后面推波助澜。”

李踪倒是并不意外的样子:“这些你?不必理?会,找齐了?证人证物,便定案昭告天下罢。”

“陛下。”饶是淡然如王且,也不由惊讶:“若是昭告天下,事态恐怕难以控制。”

“无妨。”李踪饮完了?酒,拂袖起身:“你?照做便是。”

他绕过龙案准备离开大殿,又?陡然想起什?么?来:“你?可知先太子妃生?下的孩子去了哪儿?”

王且不明所以:“当是葬身火海了?。”

“错了?。”李踪却是摇头一笑,轻声说:“先?太子与老永安王,据说是忘年交,老王妃与先太子妃也走得极近,甚至连怀孕的时间也只相差一?月。东宫走水后没过几日,老王妃便早产了?,诞下了?一?对男胎,但其中有一?个出生后就夭折了?。”

他的声音十分漂浮:“你?猜……世上会不会有这么?巧的事?”

王且听的心惊,可李踪却是陡然收声,没再继续说,带着奇异的笑容离开了?。

第121章 冲喜第121天 身世

被留下的王且惊骇难言。

一直以来, 他遵从的准则便是在其位谋其事。他不掺和到复杂的权利斗争之中,凡是上头吩咐下来,他便照做。

但他没想到, 一桩赵氏谋逆案,竟然会牵扯出如此的骇人的真相。

先帝弑兄夺位,又为了抹平证据, 冤杀赵氏满门。就连先太子妃难产东宫走水,也隐隐与之相关。他以为这已经足够惊人, 但皇帝却是轻飘飘地就扔出一个更叫人惊骇的消息。

外?头的传言竟是真的。

他处理过的案件多不胜数,根据皇帝的话,再略一推敲,几乎已经明白皇帝的所说的“巧合”便是真相。

这世?上的巧合不是没有,可如此巧之又巧的事情?, 多?半是有心为之。

默默消化?了一会儿, 王且方才艰难迈步离开。踏出宫门时他回头看一眼, 只见厚重的乌云沉沉压下来,明明该是早春的时节,雪花却依旧纷飞, 给恢弘的宫殿笼罩上了一层彻骨的寒意。

他最后头也不回地回了大理寺。

之后按照皇帝的吩咐,结案, 昭告天下。

期间有不少利益相关的朝臣得知消息后明里暗里向他施压过, 但他只用一句皇帝的口谕便都顶了回去。

于是赵家平反、先帝弑兄夺位的告示张贴的满城都是。

谋杀长兄, 冤杀忠臣……先帝的罪名被桩桩件件列在列在告示上。

顿时举国哗然。

宗室的老臣们在太和殿前跪了一片,恳请皇帝撤回告示,禁止坊间议论此事,为先帝洗清污名。

李踪斜斜依靠在龙椅上,笑得直不起腰来:“就凭父皇做的那些腌臜事, 他们竟然也好意思说洗清‘污名’?”笑完他又摇了摇头:“罢了,朕何须再与他们计较呢。”

毕竟他与那些跪在太和殿前的老臣并没有什么区别。

他低声喃喃道:“如此你可算满意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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