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节(1 / 2)

我欲为后 八月薇妮 2533 字 14天前

也是。

早就知道是这样的。

毕竟涉案的“他们”之一,是连皇帝也不会去动的人。

薛翃道:“这些事,在端妃才去的时候,皇上为何不做?”

正嘉说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朕也要等到天时地利的时候,才能行事。”

他像是怕无法说服薛翃似的,又补充了一句:“你总该明白,朕是天子,这件事不仅仅是家事,还是天下事。如果当时就动手,必会引发朝野震动。”

薛翃越发冷笑:“端妃身死不可挽回,可皇上至少不必让她蒙受污名,不必让薛家因而受到牵连。但是您什么也没做,或者说您不愿意去做!端妃何其无辜,薛家何其无辜。身死名裂,连个公道都求不得。”

皇帝有些烦躁:“朕早就说过了,人都去了做那些也没有用,而且……就算不是为了端妃的事,薛家也不能长久!”

殿内突然静了下来。

死一般的寂静中,薛翃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薛家势大,皇上想要借此削弱薛将军的势力对不对?或者说,这件事的发生对皇上而言,是不是也是您曾经盼望发生的?”

“你住口!朕没有,朕从来都没想过端妃会被……”那两个字正嘉说不出,只是咬着牙,眼中透出又凶戾,又恼恨的光芒。

“是不是……除去端妃被凌迟之事是个意外,其他的皇上都想过?”薛翃仿佛一定要得到那个答案。

正嘉转开头,像是没听见这话。

“是不是?”薛翃走近一步。

正嘉终究是忍无可忍,他回过头来,斩钉截铁地说道:“是又如何!武将大权在握本是最危险的!当时有许多奏疏弹劾薛之梵刚愎自用!朕没有立刻处罚他已经是开恩了,甚至也有许多人弹劾端妃身为宠妃,邀宠献媚祸害君王……但朕没有听那些!朕……”

“皇上是没有听,但心里已经有了。”薛翃轻声。

“你到底还记不记得你是谁!”正嘉突然大袖一挥,盯着薛翃。

他也向着她走近了一步:“你还记不记得你是谁?你现在以什么身份跟朕说这些话?”

薛翃咽了口唾沫。

正嘉探手,狠狠捏住了她的下颌:“你是为了端妃的事这样不平?还是……根本是为了你自己?你是端妃,还是和玉!”

皇帝的目光像是无形的锋刃,锐利地透过薛翃的双眼。

他靠得太近了,这种令人无法承受的威慑力,让薛翃不能呼吸。

薛翃突然笑了。

正嘉盯着她的笑脸:“你笑什么?”

目光相对,薛翃道:“我问这些,不是因为我是谁,而是因为天地公道。我问这些也可以说是为了端妃问的,她无愧于心,无愧于人,她不该给那样残忍的对待,我问这些,是替这天下百姓,替这冥冥中的天道鬼神在问。”

正嘉倒吸一口冷气,无所不能的帝王,此刻隐隐地竟有种战栗之感。

薛翃凝视着他的眼睛,平平静静地:“我知道皇上总是不放心,觉着我是薛端妃,这到底是单纯的疑心,还是因为自己也觉着有愧于她,无法释怀?”

“住口……”

薛翃置若罔闻,继续说道:“所以皇上才时刻担心我就是她,因为您在害怕,你怕真的就像是何皇后之前所说,若我是薛端妃,会惦记着被凌迟之苦,会记得薛家遭受的不公,会对您不利!”

“你放肆!”正嘉微震,手高高抬起,像是要一掌挥落。

但是皇帝毕竟没有打下来。

他只是死死地盯着面前的人。

“您还记得当初让我留下来时候的约法三章吗?”面对皇帝的盛怒,薛翃面不改色,她微微昂首道:“如果皇上这么不放心,我可以离开。或者……您也可以杀了我。”

“杀了你?”正嘉重复了一遍。

薛翃道:“对天子而言,要一个人的命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只要一句话,就像是当年对薛家。”

“朕不会杀了你,”正嘉低声,然后他探手过来擒住薛翃的肩头,往前数步将她摁在殿内的廊柱上,皇帝的目光从她的脸上下移,逡巡游走,然后说道:“不,朕不会杀了你,朕舍不得。其实,想知道你是翃儿还是和玉,有个最直接的办法。”

薛翃眉头微蹙,正嘉喉头一动,死死地盯着她的双眼,左手却抬起落在薛翃颈间,他握住她的道袍,用力往下扯去。

薛翃扭头,耳畔“嗤啦”一声,夏日极单薄娇贵的丝帛在皇帝的手中撕裂,正嘉俯首,将脸贴在她的颈间。

她身上有着令人魂消的淡淡香气,皇帝深深呼吸,长睫低垂,声音里有些按捺的沙哑:“这个法子最管用。”

薛翃的手往后,下意识地反抓住身后的柱子,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忍不住做出什么让她都意外的事,但就算是竭力自制,整个人却仍是忍不住战栗。

皇帝的唇压下,所到之处,有隐隐地刺痛,薛翃并没有低头看,只是凭着感觉,仿佛皇帝变成了一头兽,或者是真正的老虎,正在撕扯着她的皮肉,最后将把她吞噬殆尽。

宁妃的话在耳畔响起:“你以为皇上为什么这么喜欢你,难道只当你是个女道士吗?自然更是因为你是个女人……”

“不入虎穴……必先予之……”

“皇帝的性子,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

“爱之欲其生”又有什么用,就算再爱,死了的也毕竟不能重活过来,受过的一切也不能当做没发生。

但恶之欲其死,那就容易多了,而皇帝最擅长的不是前者,恰恰也是这后者。

薛翃明白这个道理,既然选择了与虎谋皮,能全身而退自是不可能的,但是当皇帝的手紧紧地攥住她的腰的时候,她仍是不由自主地绷紧身体,手几乎要去取发端的银针。

“知道这个法子为什么管用吗?”皇帝气咻咻地,喘息说道,“因为朕最熟悉翃儿的反应……”

虽然做着梦寐以求的事,皇帝的目光却意外的锐利而清醒的,他肆意揉搓着怀中梦寐以求的人,在探究之余,心中却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极为奇异的欢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