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节(2 / 2)

我欲为后 八月薇妮 2273 字 14天前

正嘉觉着她神情不对, 便唤道:“太后?”回头又示意太医上前。

此刻颜太后听见动静,便回过头来, 但是目光呆滞, 并不是看着皇帝,而是胡乱扫视别的地方。

正嘉心中微惊, 这会儿太医上前要给太后请脉, 才跪下, 旁边宫女扶着太后的手,太后受惊一般将手抽回:“谁?干什么?”

在场众人都惊的怔住了,不知太后为何如此。

太后皱皱眉,厉声喝道:“为什么不点灯?黑漆漆的是要干什么!”

这会儿乃是大白天,太后竟突然说出这话,伺候的宫女太监面面相觑,旁边的嬷嬷忙道:“娘娘,天还没黑呢,您、您怎么了?”

太后呆了呆,然后闭上双眼又睁开,可仍是什么也看不见,她举手揉了揉眼睛,好像不相信,反复几次,终于失声叫了起来:“为什么……为什么哀家看不见了!”

正嘉在旁边目睹这情形,喝命太医:“太后是怎么了!”

太医本要请脉,只是太后受惊过甚,不容别人近身。直到听见皇帝的声音,才胡乱地转头乱扫,一边叫道:“皇帝,皇帝!”

正嘉只得上前,抬手将太后的手握住:“太后,朕在这里。”

颜太后一震,下意识地握紧了皇帝的手:“皇帝,哀家……哀家的眼睛怎么了?”

正嘉道:“太后不必着急,先让太医给您请脉。”

太后张皇:“哀家看不见了,不知道是谁在身边。”

正嘉道:“您不用惊慌,朕在这里,太后不会有事的。”

这会儿太医总算探手替太后诊过了,良久撒手,问太后道:“敢问娘娘觉着如何?”

太后略微镇定了些,道:“我觉着……一阵阵的眩晕,头好像重了百倍,又像是给人捶过一样,闷痛的很。”

太医闻言,后退磕头道:“皇上,按理说先前娘娘服了药后,那股交杂的风邪该化开了,所以娘娘才能醒来,但不知为何,此刻臣察觉娘娘体内另有一股寒毒,按照娘娘的症状说法,应该是这寒毒窜流上冲,导致头部的经络不畅,娘娘突然间目不能视物,只怕是这个原因。”

正嘉道:“什么寒毒?”

太医道:“这个臣便不得而知了,还要再细看才知道。”

于是正嘉便命太医院会诊,务必将太后的眼睛尽快治好。

而就在太后调养料理的时候,含章宫里,却也突然传出了消息,原来是庄妃娘娘也病倒了。

因为大家都忙着太后的事,太医院只分出一个太医前去查看。

宫内的妃嫔多数身体娇弱,何况如今是多事之秋,太医只当庄妃娘娘是小患而已,来至含章宫诊脉之后,才要开药方,突然间发现异样。

原来庄妃的病症,竟跟太后差不多,太医吃惊之下忙禀告院首,因为太后的前车之鉴,一时并没有如同为太后诊治般开方子。

这件事很快便禀奏了皇帝。

而后宫之中,太后虽醒却盲了双眼,至于庄妃,因为并没有服药,所以仍是昏迷之中。

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有人提议请和玉仙长来给太后和庄妃看诊。

庄妃人在昏迷之中无法抉择,太后却大发雷霆,骂道:“到底谁才是太医?这宫内几时又多出一个女太医来了,若是事事都要她来出面,那太医院养着你们这些闲人做什么?”

于是众人不敢当着太后的面儿多嘴。可从薛翃进宫,为宝鸾治病开始,太医院里的人便跟她熟络起来,自有些交情,虽不敢再对太后提起,暗中却悄悄地询问薛翃,看看能不能有些眉目。

先前若是有宫内的人生病,薛翃从来不肯推卸,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也往往地药到病除,但是这一次,她却突然三缄其口。

给太医们催问的着急了,薛翃说道:“各位不是不知道‘望闻问切’的道理,照你们所说的症状,竟是极为微妙的,且那是太后跟庄妃娘娘的贵体,我实在不能只凭三言两语就做决断。”

刘太医道:“仙长向来跟含章宫的庄妃娘娘交好,怎么坐视不理?若是肯去含章宫一见,自然是再好不过的。”

“太后的话我也听说过了,我虽然略通医术,但毕竟是越俎代庖,若是能治好,或许没什么,但如果有个差错,我的罪过自然就大了,”薛翃点头说道:“各位大人,别再为难我了。”

等众人都退了之后,宝鸾说道:“和玉,你真的不管庄妃娘娘了吗?”

薛翃道:“宝鸾怎么这么问?”

宝鸾道:“我只是觉着,如果庄妃娘娘不好了的话,她生的弟弟……就跟我和姐姐、还有去世的三妹妹他们当初那么可怜了。”

薛翃心头一震,抬手在宝鸾头上轻轻抚过,良久,薛翃才说道:“别担心,他们不会有事的。”

话虽如此,薛翃却仍是没有去过永福宫或者含章宫,甚至在太后跟庄妃病倒后的第二天,薛翃向皇帝请旨,要带宝鸾公主出宫往城外的清虚观进香祝祷。

皇帝听了薛翃所说,问道:“为什么选在这个时候出宫?”

薛翃道:“宫内是非太多,最近我也心浮气躁,时常觉着眼前耳畔不净,去往道观里走一遭,或许能够耳聪目明些,也让灵台重新清明。”

正嘉道:“朕还想让你画几张符箓作为平安福呢,没想到你竟还要去拜神。”

薛翃笑道:“这就叫做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正嘉给她一句引得也苦笑了,旋即又哼了声:“听说太医们叫你去给太后跟庄妃看诊,你不肯?这是为什么?”

薛翃道:“治好了无功,治不好有罪,而且太后发话了不许我插手,我又何必上赶着呢。”

“这不是你一贯的脾气,若是当初才进宫时候的你,只怕早就去了含章宫了。”

“此一时,彼一时也。”

“是啊,”皇帝长叹了声:“既然你想去道观,那就去一趟吧,宝鸾也是可怜,从出生就没出过皇宫,正好儿你带她出去走走,只是有一件,早去早回,不得有违。”

薛翃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