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不用,这种小事,就是要征求你的同意,毕竟她是你们科医生,还是谭医生侄女,我怕你被人说闲话,给她穿小鞋什么的。”
“你啊你。”傅星河掐了把他的脸,“晚上见,在家里等我。”
林天笑眯眯地说好,心想下午就找人把谭娇娇给解决了。
门一开,林天愣了下,巧了,正主正好就在门背后呢。
不知道她听了多少,谭娇娇看见他俩一起出来,喊了声主任,就跑掉了。
“她听见了吧?”林天眼睛一暗,心里想着怎么弄走人,怎么封她口。
“别管她。”傅星河根本没把她放心上,也不怕她乱说。
林天点头,“她好烦,你们院每年都要进几批医生,解决一个谭娇娇,肯定还有下一个,下下个。”
他愁眉苦脸的,傅星河说:“但我的心只有一个,你拿走了。”
林天眼睛一亮,傅医生刚刚是不是说情话了!!!林天左右看了一眼,走道尽头有来来往往的人,他也不敢凑上去亲傅医生,只靠近他小声地说:“幸好我拿走了。”
“我去工作了,林小天,你也要认真工作。”傅星河捏了下他的耳朵。
林天耳朵发烫,“好好好,那边有人在看我们诶。”
“看他的。”
傅医生一贯都是这样的态度,别人要看就看,要说就说,都跟他没有关系,他行得正坐得端,什么都不怕。
反倒是林天,他顾及傅医生的工作,想出柜,却一直都很犹豫。他留着林城安,就是想让他把自己的事捅出去,他那时候就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必须和傅医生出柜。
但林城安不知道在谋划什么大招,或者他正在找人当枪,还有大伯,林阳明被判刑的事,让他大受打击,他不可能这么轻易地放过自己的。
林天知道防不胜防的道理,他一直都奉行做两手准备,实在不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准则。
从医院出去,林天在车上打了几个电话,然后把谭娇娇的资料发了过去。
对方得了资料,回邮件说今明两天之内办妥。
林天这下心情舒畅了,一想到医院里有这么个人,每天躲着偷听偷窥他家傅医生,林天就很来气。尽管曾经的自己,也是每天来医院这样偷窥,但林天从不靠近他,只是会远远站在走廊尽头,看上他一眼,结果谭娇娇!谭娇娇都趴门上去啦!
幸好傅医生只喜欢他。
下午手术时,几个实习生跟着主任上台,谭娇娇站在离傅星河最远的位置,看着心不在焉,神识已经飘远。她心里还一直想着傅医生和那个姓林的男人,之前,第一次见到林天从主任办公室里出来时,她就去翻了病人林英泰的病历,手术同意书上,签着林天的名字,关系是病人的孙子。
再后来,她就就发现,原来总是来给主任送饭,接他下班,也总是戴着帽子口罩,如同一个普通病人的男人,就是这个林天。
他和主任什么关系呢?谭娇娇想到一个可能性,又觉得不是吧,主任怎么会是同性恋,明明叔叔不是那么说的。可是该怎么解释他和主任的那些亲密动作?
想到这里,她又分了神,“娇娇,娇娇,十号手术刀。”
旁边有人喊她,她也在走神没听见,被人推了一把,才回神,“啊?怎么了?”
“十号手术刀。”旁边大夫说。
“噢,噢!”她立马递了过去,手术刀转交到傅星河手术,他眼睛对着手术显微镜,动作很流畅,嘴里说:“谭医生,这台手术你不用跟了。”
“什、什么……”谭娇娇一下愣在原地,主任要把她赶出手术室!她咬紧下唇,主任要赶她出去?!肯定是因为……因为下午,那个林天肯定在主任面前说了什么。
“谭医生。”傅星河撩起眼皮看了迟迟不动的谭娇娇一眼。
谭娇娇还想解释,看到他的眼神,立马就不敢了——主任一向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她今天在这里忤逆他,明天她就可以走人了。
她默默走到旁边,摘了手套和手术服,出去时,没有人看她。
一出去她就哭了,她拿着手机走到阖无一人的楼梯间。
“叔叔,”她在电话里哭,“主任他不喜欢我,他、他、他喜欢男人。”
“什么?”谭松林大惊失色,“你慢点说,说清楚怎么回事,有证据没?”
外面下着瓢泼大雨,稀里哗啦的,楼梯间被雨水声音淹没。
“我也……不知道,他肯定是了,不然为什么不喜欢我?我都那么明显了,我也很用功啊,老是找他问问题,他怎么都不理我。”谭娇娇一边抽噎一边说,她难受,谭松林却是大喜过望。
正愁抓不到姓傅的小辫子!
“你跟我说说,你都在医院看到什么了?”
谭娇娇觉得谭松林是在帮自己想办法,就一五一十全说了,包括林天是谁,林天爷爷是谁,都说了,“他是个大人物,很有钱的大人物,我……我惹不起的。”
“你别怕,有我给你撑腰,咱还怕一个同性恋不成?”谭松林是医生,对这类事是比较理解的,可是他理解,老百姓不理解啊!你看他们院——不,他原来工作的医院,沪市综合病院传染科,那些个艾滋病啊,全是同性恋。
艾滋病有多可怕?看街上那些广告就知道了,连卖避孕套的都要打广告说预防艾滋,艾滋这个东西,是有潜伏期的,你前期看不出来,后期毛病就大了,基本是没救了。
虽然国外同性恋合法,但是中国没有这个法律啊!
听她说完,谭松林安慰了她几句,“你那儿有证据没,照片什么的?”
“我……我拍了几张,就搂搂抱抱什么的,他们上一辆车,好像还住一起的。”
傅星河下了手术,就看到谭娇娇在外面,看见他就直奔他过来,说:“主任,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今天手术我太累了,对不起。”
“你从心外转过来也几个月了,这期间大大小小的手术你也跟了几十台了,小谭,你不适合做医生。”他几乎是下定义般地说,旁边听到他这么说话的医生护士都惊呆了,主任怎么突然说话这么苛刻?看看小谭医生都哭了,那眼睛肿的,不过也该说她,做手术呢,还走神?心思往哪儿放了?
的确不适合从事医疗性质的工作。
傅星河说:“你的实习报告我晚上就批,明天开始不用来了。”他说完便走了,这下小谭医生坚持不住了,豁地蹲地上,抱着腿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