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陈常在倒确实是个记恩的,娘娘不曾白疼她。”边说着,刘嬷嬷将手里的药碗递了过去,嘴里还在念叨,“这药喝着却也总不见好,不如请御医来再瞧瞧吧。”
那药闻着便是一股苦了吧唧的味儿,但皇后却是不带歇的喝完了,眉头都不曾皱一下,仿佛早已经习惯了。
“不必折腾了,本宫这身子也是老毛病了,御医看过多少回了也就这样罢。”
刘嬷嬷不禁叹息,她也知道不是御医医术不够,也不是皇后得了什么棘手的疑难杂症,只病根儿在心里罢了。
“替本宫将妆发卸下吧。”
刘嬷嬷轻手轻脚的将皇后头上的发饰一一拆下,忽的手一顿,皇后见状只笑道:“可是又长出白发了?”
“娘娘还年轻着呢,哪里就生出白发了。”
“拔了吧。”看着镜子里自己的模样,厚重的妆容都压不下憔悴的脸色,眼角的皱纹仿佛更深了,“本宫是真的老了……赶明儿将这玻璃镜子送给陈常在罢,将人照得太清楚了对本宫这般不再鲜嫩的女子倒也并非好事。”
刘嬷嬷轻声应下了。
“这回年贵妃的如意算盘被陈常在给打翻了,只怕她已将陈常在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能除之而后快了,你叫人多注意些陈常在那头。”
“另外永寿宫里好好收拾,既然她是个记恩的,本宫自然也不会亏待了她,挑选永寿宫的奴才时你亲自把把关,那些个女人在宫里经营这几年,总归是有些能耐的,尽量小心些别叫钉子进去了,这一胎务必给本宫保住了。”
“娘娘放心。另外有件事儿,宫外传了话来,说是年羹尧寻着了一位大夫,据说医术甚是精湛,如今竟是软禁了人家的父母妻儿,逼那大夫净身入宫呢。”
皇后闻言倒也丝毫不诧异,只冷笑道:“这年羹尧,倒是一如既往的心狠手辣。”人家好好一个七尺男儿,上有高堂下有妻儿,本是和和美美的一家子,哪有逼人家当太监的?
“可不是呢,好好一个男子……”刘嬷嬷摇摇头,问道:“可要放人进来?”
“放,为何不放?吩咐下去,叫底下的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年家运作去。年氏既想折腾,便由着她,本宫倒是希望她能多生几个。”
面前的玻璃镜子,清清楚楚的照出了那双眼里的冰冷。
翊坤宫内
年贵妃嘴里念着陈瑾瑜的名字,气得咬牙切齿。
没想她还不曾找那贱人算账,那贱人倒是先搅黄了她的好事,如此看来倒真是她们母子的克星。
“娘娘,奴婢觉得怕是有人有心想要叫您和陈常在对上,对于她区区一个常在来说,您究竟是贵妃还是皇贵妃,似乎并没有任何不同,她又为何非要冒着得罪您的风险从中搅和呢?”
年贵妃也不傻,怎么会看不明白,“她背后指使的人,定是皇后无疑,本宫一旦成为皇贵妃,最直接受到威胁的只有皇后罢了,不过那个贱人甘愿与皇后同流合污,充当皇后的棋子坏本宫的好事也是事实,本宫如今动不了皇后,还动不了区区一个常在?”
灵秋迟疑了一下,说道:“娘娘,奴婢觉着皇后对那陈常在实在关心过头了,您说,她是不是想抱养陈常在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