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宜之过来扶起她,见没事才放心去捡断裂的绳子查看。
陈锦墨疼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心里更是郁闷,由初荷扶着缓了好一会儿,才极为不爽地开口:“你都不安慰我一下?”
摔一下还要人安慰?初荷松了扶着她的手,想来这公主并没多疼。
宋宜之不多言,只是将绳子递给她看。断口处一大段都是整齐的切口,只有一点是撕扯开来的痕迹。
陈锦墨这才收了那副嬉皮笑脸,神色凝重地观察四周。
绳子肯定是人为割断的,只是她来荡秋千全是偶然,除非有人一直跟着她,随时找机会下手。
若是这样,人在暗处,以后衣食住行随时都有危险。
该怎么办?
“我去唤人来检查,公主先回去用膳吧。”说罢,宋宜之起身。
“没用的。”陈锦墨拉住他。
宋宜之垂目,看着自己被抓住的手,到底没走开。
这事已经基本确定是贺贵妃所为,小说里对这人的评价,也是“骄纵跋扈”四字,因此头天得罪了她,第二天便等不及要报复,也确实像她能做的事。
二人都知道,这般小打小闹即使唤人来检查,顾忌着贺家,他们也只会装傻,当做什么也没发生。没有实证,陈锦墨也无大碍,这事只能不了了之。
既然如此,不如试着将事情闹大,但求讹她一笔。
反正四下除了贺贵妃的人,再没别人。陈锦墨动了心思,回到方才掉的位置,研究了一会儿姿势和下坠角度,再拍拍一边秋千的木架,试试硬度。
心中有数后,转头对宋宜之二人道:“最近手头有些紧,你们都配合配合。初荷记得喊大声点,多招些人来。”
说罢,竟是一头撞上木桩,力度之大,整个脑袋都回弹开,就这样还能找好角度,向后倒进宋宜之怀里,就这么昏死过去。
一切来得太突然,宋宜之震惊了,也沉默了。
初荷同样懵了,问道:“我喊什么?”
……
陈锦墨晕的轻巧,宋宜之从前行的可是君子之道,哪做过这装病讹人的事。可撞都撞了,总不能白撞那一下,只能硬着头皮给初荷开了个头。
“传御医,公主摔下秋千……”
初荷一点就通,都不等他说完,便朗声喊道:“来人啊,快传御医,公主摔下秋千撞了头,晕倒了!”
宋宜之忍不住感叹,这主仆……真是各个天赋异禀。
初荷这一声喊,招来了很多人,消息也如愿在宫中四散开,连太后都被惊动。
而闭门思过的贺贵妃,听了这消息也是慌了。
她只是想小惩陈锦墨,她没那么傻,并不想在这时候闹出人命,可人怎么就能晕了?
责问手下时才知道,是那丫头自己撞的柱子。可这话说出去,怕是连自家兄长都不会信。
这不,贺家安排进宫服侍她的人,听了消息,立刻就过来上眼药了。
“首辅的意思是,让您害二公主的同时,诬陷给宋宜之。不是自己意气用事,惹祸上身……”
贺贵妃不耐烦地打断她:“你是什么身份,轮不到你来同我说教!”
她哪里不知道,馨芳殿也安插了人手,可是宋宜之小心谨慎,入宫到如今,除了清明那一次,半点机会她都寻不到。
两人的谈话不算愉快,殿外孙全福也领命过来。
除了警告她不要在宫中闹出第二条人命外,就是让她自己去馨芳殿,将事情解决了,免得让太后继续彻查下去,皇帝也保不了她。
认命般,让人备上补品,她再去馨芳殿问候这位二公主。
进了公主寝殿,迎面便是太后,贺贵妃吓得心肺都在哆嗦,忙行了礼。而后进去找淑妃,这才见到陈锦墨额头上肿起的那一块。
暗道这丫头心机深沉,为了拉她下水,对自己都能这么狠的。嘴上还得假惺惺地安慰淑妃一番。
在系统房间里,看着贺贵妃这模样,陈锦墨都替她尴尬。
贺贵妃等了约莫半个时辰,见陈锦墨还昏着,心里越发没底。偷偷将御医拉到一边询问情况。
御医也不瞒着,如实道:“二公主并无大碍,本不该睡到如今。”
那便是装晕……
贺贵妃暗自咬碎了银牙,却不敢发作,只问:“针灸、捏掐,那么多法子,你们御医还弄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御医为难道:“都试过了,就是如此才奇怪。不论是掐人中,还是针扎,二公主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跟没了魂一样。”
哪就这么邪门了?
贺贵妃不信,却不能亲自上手捏。拉人出来也有一会儿了,再不放人进去,太后会更怀疑她。
走进去之前,御医想到宋宜之方才的随口一提,顿步也提了一嘴。
“娘娘,公主若真是装晕,您或许可以试试民间的私了。”
换句话说,就是破财消灾。只要陈锦墨醒了,不计较这事,太后那多半也能过关。
事到如今,皇帝都查到自己头上了,她再混不过去。贺贵妃只能暗悔自己沉不住气,非要在这节骨眼上惩戒她出气。
让宫女盘算一下带的钱财,贺贵妃心里有了数,才换上一副关怀担忧的神色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