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远上前一步,温和有礼的问:“老人家,白笙还在贵府中?”
“没错!”牧老爷咬牙切齿道,“那小贱人蛊惑我儿,把他害得好苦。我老年得子本就不易,小儿子去了白府,留下的大儿子竟还被白家送来的小贱人给害得病入膏肓而不自知。”
他又道:“若是大妖能帮我手刃小贱人出气、救我儿一命,我牧府愿肝脑涂地报答您!”
原来这白笙是白家故意送来的,牧家也“礼尚往来”的送了自家小儿子为质……这倒是挺有趣的。
不过这样互相为质、可比表面结盟要来得稳固得多。因为只要对方有所忌惮,自然做事就束手束脚了。
横竖白笙在这府中没得跑,世安便忍不住好奇道:“那你为何不送大儿子,反倒送出小儿子?”
牧老爷神色悲怆道:“因为建城初始之时,两家夫人恰好都怀有身孕,于是约定好无论男女,都送入对方府中……以表结盟诚意。”
恰好同时怀孕?这么巧?
世安摇头不做深究,转身往外走:“牧老爷且放心吧,我们定为你捉到那小贱人。”
牧老爷在她身后道:“如此多谢了。”
然而世安刚走出一步,便又猛地回身扑了过去:“嗷!”
牧老爷大惊失色的步步后退,委屈道:“大妖为何如此对我?”
世安不答,亮出锋利的虎爪来。她那虎爪可是这几日夜里抽空磨过的,一爪下去他不死也得脱层皮,效果绝对显著。
牧老爷不敢大意,身形灵活的扭曲了个常人不可能做到的姿势,才险险避开。
“牧老爷这身手如此利索,倒比牧少爷更像是真正的牧少爷了。”
饶是扑了个空、不得不先挂在圆柱上再寻良机,世安也不忘出言相激道:“那白笙到底给你们吃了什么迷魂药,竟让你们不惜父子反目成仇也要以命相护?”
牧老爷眼神一变,冷声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狼妖忍不住插话道:“大妖没有胡说。我们常见到你父子二人与她共处一室……”
握草,这么劲爆的吗?
牧老爷还是脸皮薄一些的,立刻为自己辩驳道:“那只是在同她探讨术法——”
行远悠悠颂了声佛号,一脸好奇地问:“既然是讨论术法,那为何不找修士呢?”
牧老爷被他们问得脑门上生出些豆大的汗珠,脸色赤白交替,看上去很是心神不宁。
世安找准时机纵身一跃,一爪把他拍到地上动弹不得了:“白笙到底在哪儿,说了我便饶你不死。”
这牧老爷不愧是多吃了几年饭的,意志比他大儿子坚定多了,纵使背上已经被世安的虎爪给刺得鲜血直流,也拒不开口。
见状,世安略一思索后吩咐狼妖:“让他们把牧少爷带过来。”
狼妖即刻带着他那帮难兄难弟,押着牧少爷过来了。
一老一少皆满身是伤,本该立刻抱头痛哭一场的,这两人却跟见了仇家似的,登时都扑向对方,嘴里还都大骂着:
“都怪你个不孝的兔崽子!”
“都怪你这老不死的!”
世安&行远&其他旁观者:“……”
等他俩互殴一阵、导致伤势加重不得不分开休息的时候,世安才又叹道:“这样吧,你俩谁告诉我白笙在哪儿,我就把她捉来送给谁。当然我还会废除她的妖力,让她只能尽心尽力服侍你。”
对于深陷情涡的人来说,这个诱惑无疑是巨大的。
尤其是一直被白笙吊着胃口,始终得不到她全身心关注的……牧老爷立刻抢先发话:“我已经放她回白府去了!”
世安笑道:“好,多谢牧老爷告知。”
她授意众妖去搜索出自己的本命符篆、看着他们一一销毁后,才带着这些新收的小弟们,大步离开牧府。
轻柔的夜风扑面,带来几丝花香。
月色照拂大地,似乎给人披了一身淡雅的华光。
世安转头同行远说:“小和尚,你看到那白笙的帮手了吗?方才还似乎出现了个幻影?”
不待他回答,她又蹙眉叹道:“不知怎的,我心中竟有些不安。”
行远沉默了。
在她与牧老爷交手的时候,他曾看到太师椅后出现了个幻影。那幻影见他看过来后,便立刻消散成雾了。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那帮手竟还是个熟人。
但是……还是不要告诉她了吧,她或许会伤心的。
行远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温柔地摸了摸她的长发:“没看到,或许是他害怕了吧。”
若二师兄行贤在这里的话,定要挑着一双桃花眼笑道:“小师弟,你又破戒啦。”
佛门五戒之一:不妄语。
而就在方才,为了不让世安伤心,行远破天荒的、生平第一次撒了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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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贤:小师弟不必自责内疚,反正你早晚也是要破完五戒的啦……哈哈哈~
行远:(脸红.jpg)……师兄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