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要……
不要失去!
一次已经够了!
言卿攥着拳,强行抵抗,从床上坐起来。
她撑着头眨了眨眼,那些喧嚣的干扰又如潮水般褪去。
剩下的只是安静,还有……
莫名的想哭,似乎有扇摸不到的闸门在隐隐松动,从头脑和心脏最深处涌出某种无法抗拒的情绪,急切地要释放给一个人。
言卿傻傻坐着,费力地想,一个人。
半分钟后。
我靠我想起来是谁了!
言卿忽然挺直脊背,环顾所处的地方,眼熟啊!她在这里被领带绑过,还跳过窗!这是霍总他们家的老房子!
她昨晚好像在庆功宴喝醉来着,醉了被霍总送到这儿?她毫无反抗之力,霍总居然乖乖地放她自己睡,完全没有动手动脚。
好乖!应该奖励!
她还说陪他吃饭,给他牵手来着,结果都食言了。
节目组到底买的什么破酒,后遗症也太大了!
言卿手忙脚乱下床,心里鼓胀说自己说不清的沸腾热意。
她急切地趿拉着拖鞋跑到门口,一把拉开门,见到了守在外面的男人。
中午阳光鼎盛,透过窗口照进客厅,却一丝一缕也落不到他的身上。
他高大身形半蜷在单人小床上,长睫在眼下遮住晦暗的影。
言卿心口猛烈抽痛。
她走到小床边蹲下,摸了摸他冰冷的手,轻轻喊:“深深。”
霍云深喉结滚动。
他吃力地吞咽几下,才得到宣判般,缓缓睁开眼。
言卿沐浴在阳光里,半透明一样,她倾身靠近,柔嫩的指尖触碰他的眼角,软声说:“深深,我在呢,你怎么哭啦。”
第30章
男人面对言卿侧躺着,一双瞳仁又哀又亮,浮着一层水,顺鼻梁滑下,一点声息也没有。
言卿看呆,不知不觉也跟着哭了。
她愣愣摸了下自己湿润的脸,不明白什么情况,霍总流泪已经很不寻常了,她这是……怎么了,被他心情影响了么?
可胸口那种抽痛又格外真实,明确告诉她,她在为他心疼。
言卿晃了晃还在晕的脑袋,总觉得一场宿醉过去,她像死过一次似的,现在蹲在霍云深的跟前,恍如隔世一样。
她拽长衣袖,凑上去给霍云深擦泪,拧着眉心问:“集团里出什么事了吗?还是你做噩梦了?深深,你——”
霍云深蓦的攥住她的手:“你再叫我一声。”
他嗓音粗粝刺耳,言卿听得心惊,听话地唤他:“……深深,霍云深。”
她不解:“我才醉了一晚上而已,你好反常啊,不认识我啦?”
霍云深牙关微微打颤,不由分说把她拽到小床上,手臂收拢,鼻息混乱地狠狠将人抱住,暗哑说:“认识,我是怕你,不认识我。”
言卿应该推他的,但半压在身上的男人发着抖。
她的双手比意识更快,环上他的脊背,很乖地靠着他肩膀,小声说:“你哪来的这种奇怪想法,我跟你结婚证都领了,三年才过了一点点,想忘也没可能好吧。”
霍云深伏在她颈边,一动不动过了很久,才低低地呛笑一声:“……是我做噩梦了,梦到你一觉醒过来,把我忘了,说不认识我,又绑了床单,要从窗口逃出去,我吓着了。”
言卿脸一热,严重怀疑霍总是在嘲笑她,她拍了他一下:“霍先生,你该不会是为这个哭的吧?太傻了。”
“确实傻,”他鼻音极重,似哽似叹,“老婆能不能同情同情我,再让我抱抱。”
言卿抿着唇,脸颊轻蹭着他的衣服,心里酸胀胀的。
她猜到霍总不可能为了公事流泪。
本以为是梦到了云卿,却没想到……竟然会因为她。
言卿下意识放软身体,让他抱得尽兴,不经意一转头,余光瞄到对面的房间门开了,缝隙里高高低低探出好几个脑袋在偷看,差点没把她吓死。
她慌张地一缩,猛推霍云深:“家里怎么还有别人!”
霍云深一僵,慢慢抬起眼,幽冷盯过去。
闵敬带着何医生和两个助手,在阎罗王的逼视下秒秒钟败阵,灰头土脸从屋里挤出来,干巴巴笑:“霍总,太太,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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