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们……”武铠说着,目光望向眼前的山路。
由山路上山,未必是最近的,却总是最好走的。对於修者而言,好走一点的路也能赶得更快。
对目标逃走方向的进一步确认,让他们已经肯定路平他们是要往禄存堂去。山林中的追逐交给了秦越,那么他们不妨就沿山路快速突进。暴露已成定局,对於隐蔽自己的行踪,他们已经不是特别在意了。
“就这样吧。”沐红点了点头。
双方意见统一,一行十一人,立即沿着山路向着禄存堂的方向高速挺进。
禄存堂,坐落在天玑峰半山腰的山腹之间,并不像天枢楼、七杀堂等地那么鲜明独到,看上去就是一个几进几出的大宅院而已。
毕竟,相比起一年只有七位门人有资格进入的七杀堂,禄存堂掌管的可是北斗学院最最基础最最日常的营生。这里每天都有各峰各院的人往来不断,可说是七峰各有司职的部门当中最为忙碌的一个。
在这样一个忙碌琐碎的机构,设立特别复杂的进出审查无疑会非常影响效率,所以禄存堂从来都是外松内紧,它的防范,从院门开始,向着庭院深处逐步加强,到了存放大量银钱的金库,那可就是闲杂人等都不许进出了。
七星会试,全院门人集中参与这一件事,这让禄存堂也难得的清闲。除了必要的守卫,其他维护日常打点运转的门生,也都纷纷去参加七星会试了。
老瓦头坐在禄存堂的院门口,就这样怔怔地发着呆。
能守在这里的,当然也是天玑峰的门人,可是老瓦头看上去却和市井时常可见的一个门房没多大区别。
老瓦头自己也知道,他老了。
修者纵然能比普通人多活上些,可总也会有个归宿。他二十二岁进入北斗学院,二十七岁入天玑峰,也曾在七星会试上与同门争锋,也曾背负着北斗学院之名行走大陆,受人敬仰。
但那都是过去,很久很久以前的过去。
现在,他老了。
他所拥有的那些风光早已经过去。想当初他在大陆闯出的那点薄名,早被人淡忘,和他一起生死与共过的同门兄弟,也相继过世。
所以现在,他就只是老瓦头。
每天日出时,打开禄存堂的大门,晚上就歇在大门旁的那间小门房。七星会试?他多年前就已经不再参加了,他作为修者的一生,在他看来早已经结束了,他经历过大风大浪,什么事都不会再让他着急惊讶,他现在就是在等自己寿终正寝的那一天,等着自己的命星陨落在这北斗山间。
除此以外的其他任何事,他都已经不太关心。包括之前山下传来一声响动,六名天玑峰禄存堂的门人立即跑去查探,老瓦头却连一秒都没去猜想是发生了什么。他静静地看着那一行六人离开,静静地继续坐在这里,看看天,看看云。
直至他听到沉重的脚步,从山坡的方向,越来越清晰地传来。
老瓦头眯起眼,向山坡方向看去,就见一个少年,左右各拎着一人,气喘吁吁地向着这边狂奔而来。他的身后不远,似乎是一道光,正急速向他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