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担心陈止误会,于是解释起来:“这个村镇不大,遮挡不多,马贼只需开道,近乎一马平川,如今摆开阵势,是以步卒对骑兵,又没有对应的兵刃,劣势不小,除非能逼得他们下马,否则的话,还是尽快内撤比较好。”
陈止点点头,没有回答,而是询问了几句,从赵兴的口中得知了具体的情况,确定了真有马贼来袭。
实际上,陈止的家丁中也有进行过斥候训练的,这次五十人的精锐中,就包括了几人有这个本事,他每日睡下,这几人都会轮流站岗,进行巡查。
今日外面突然发生了异变,他的斥候自是第一时间就过来汇报,而且还按照操练时候学到的根据声音、火光等等,判断出了贼军大概的行进路线和方位。
正因如此,陈止才会有所布置。
只是赵兴的话音一落,其他人就都紧张起来,尤其是陶涯,想到卧冰楼中的遭遇,这脸色直接就变了。
就在众人色变之际,门外又有一个人进来,乃是陈止家丁的头领陈举,他抱拳挺立,扬声说道:“启禀少爷,贼人即将抵达,我等该如何应对。”
陈止朝赵兴笑了笑,才对陈举说道:“先不要急,我让人在贼人的必经之路上布下一阵,可将之困住,待得人疲马乏,你等再冲,但要时刻做好准备,这贼人兵强马壮、气血旺盛,阵图也未必能将之久困。”
“诺!”陈举闻言,转身离去,却看得赵兴心中一急,他注意到了话中说辞,不由问道:“陈兄,你有布置了?你所说的阵图,是什么阵?”他与诸葛言关系亲近,当然也知道王弥一战的内幕,所以一听这话,没有反驳,反而询问。
陈止微微眯眼,心头闪过一点感觉,然后笑道:“好了,阵图已经立起来了。”
之前,他让人带走的,当然就是迷魂阵符,让人将之摆放在路上。
马贼是否到来,陈止并不能完全确定,但来了敌人是肯定的,他们几人暂住的这个院子外,有一条路十分适合马贼冲击,所以他就安排了赵兴的一名护卫,将迷魂阵符拿过去。
之所以不安排自己的家丁,是考虑到单论个人的战力,赵兴的这些护卫,个个都是好手,成功率更高一些,即便被马贼发现了,也能及时脱身。
另一方面,迷魂阵作为签筒之物,可以通过陈止默念展开阵势,无形之中和陈止就有着特殊的心灵联系,即便拿的很远,依旧能遥遥感应。
他这个“阵图立起”的话音一落,屋里的人都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同一时间,这座宅院的外面,那空旷的道路上,却有一队马贼不快不慢的靠近着。
由于是村镇,和县城那样屋舍密集的地方不一样,这里的屋子本就不够稠密,间距颇大,而这座别院的主人楚金,为了表现自身的不同,又不愿和普通布衣住在一起,所以将院子建在了靠水之处,远离喧嚣,后面风景秀丽,前面则没有多少民宅遮挡,这样的布置却方便了马贼进逼。
“就是这里,就是这里,那陈君……陈止一伙,就是住在这里的。”给马贼带路的那人,赫然就是楚金,只是这位地主老爷,已经没有了那种精明之感,取而代之的是惶恐与不安,他的双手被绳子捆住,绳头延伸出来,被骑在马上的牛门拽着,就像是骑马牵狗一般。
楚金用颤抖的双手,指着前面的那座院子,眼睛里满是恐惧。
牛门哈哈一笑,一挥手,喊道:“兄弟们,冲吧!抓住陈止,我升他做五当家!”跟着将绳子一甩,当先冲了出去。
他的话音刚落,身后顿时人吼马嘶,然后就是马蹄飞起,朝着那座独院飞奔而去!
在队伍的最后,两名俘虏看着这一幕,顿时苦笑起来。
其中一人轻声说道:“罗兄,这下是没指望了,看这个阵势,陈止是要完了,以些许家丁抵挡,是绝无幸理的,陈止一败,以牛门的凶残,你我二人的性命,定要交代在这里。”
另一个人也苦笑起来,说道:“只能认命了。”
说着说着,他们又朝着马队看了过去,忽然一愣,半晌回不过神来。
“这……这是怎么了?”
在他们前方,那看似宽广的乡间大路空空荡荡,冲过去的马队,竟是……突然间混乱起来,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二人觉得这马队仿佛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