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又有一人凑过来,笑道:“陈侯他老人家是何等人物?怎会没收弟子,这位公子,我看你年龄不大,怕是对典故还不熟悉,所以才问出这样的话来,陈侯当然是有弟子了,如今更有两大陈学传世,其中一支就在那草原部族。”
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陈止惊诧莫名,眼睛里满是问号。
不过不等他再问,旁边就有人嗤之以鼻了——
“你这是在哪道听途说的?”
这话一说,先前那人顿时露出恼怒之色,转脸看去,却见又是一名世家子打扮之人,顿时收敛起来,低语了一声“王十九少。”
这个称呼让陈止留意起来,知道来人恐怕是一名王家之人。
这王十九少走过来,看到陈止后略显诧异,似是惊讶于他的衣着和书童,但并未多言,只是对先前那人道:“你的这些话不要四处宣扬,陈侯一生并未收过入室弟子,但在他老人家仙去之后,有几名亲兵整理过言行,又有几道遗策留下来,加上烈祖于昏宫居住时,时常回忆陈侯之事,被边上宦官记了一些,总结成了一步言经,但早已失传,但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弟子传承。”
他这一开口,众人顿时噤若寒蝉,没人再敢多言,谁不知道这位王十九少自小仰慕陈侯,对这位传奇人物的生平,也是如数家珍。
不过,不少人嘴上不说,心里还在嘀咕的。
王十九少一看,就明白过来,笑道:“我知你们心中不服,大概想的是,陈侯生平有诸多不同的说法,我的说法如何能肯定是真的?但我可以告诉你们,周边部族所谓的陈侯传承,不过是当年华夏馆中流传出去的部分典籍,被冠以陈侯之名罢了。”
他见众人一脸迷惑,不由露出一点得意之色,解释道:“所谓华夏馆,乃当年陈侯平贼策、定戎策的一部分,以传四夷以我华夏礼仪,但有一点最关键,就是兵家之法不许传出,但烈祖去世之后,几经变迁,华夏馆早已成为历史,但在里面学习过的异族之人,却以陈侯传人自居,这才有了如今的谣传。”
原来是这么回事么?
陈止与众人听到这里,都明白了前因后果,再看这位王十九少,目光里多少带有了敬佩之色,这些繁琐之史,想要记下来也确实不容易。
等这边解释完了,那王十九少又道:“自刘渊起兵,匈奴暴露底蕴,朝廷才知道,他们竟早有反叛之心,过去让王子来京城为质,不过是麻痹朝廷的手段,让朝廷对他们失之警惕,几易陈侯之策,以至连冶炼之法等术法,都被外族一一偷学回去,才成了现在局面,结果现在朝中又有人说,匈奴能够坐大,实乃陈侯策的关系,简直是颠倒黑白、指鹿为马!”
众人一听他这么说,赶紧都劝了起来,让这王家的十九少稍稍消气,毕竟这些话说出去,很多都是犯忌的。
等王十九少平静下来,众人也没心思再谈棋局了,转而散开。
到时这位王家少爷,又饶有兴趣的来到陈止边上,拱手道:“在下王达,兄台怎么称呼?这样的地方,想要见到兄台这样的人,不容易啊。”
陈止没有藏头露尾的意思,笑道:“在下陈止,不是本地人,乃是外来,在外听得议论,这才进来一探究竟,多谢王兄解惑了,不过这时间也不早,在下就先告辞了,你我日后再遇,再畅谈一番。”他报出了名字,就不再留住,在桌上留下几钱,顺势就走。
王十九少王达眉头一皱,咀嚼着陈止的名字。
“陈止?这名字有些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说过,陈止、陈止……”
他这边念叨着,边上有一人听到了,立刻就道:“这陈止莫不是那破了一言公子姜义棋局的陈止?听说他这两日也来了临沂。”
“对呀!我说怎么这么耳熟,不就是他么!”王达回过神来,起身就往外追,“这个陈止,据说也是棋艺高超,他突然问起这些,莫非有心挑战那个匈奴人?”
当茶肆众人惊讶陈止的身份的时候,却已经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等陈止抵达左家院子,则得到了一个意外的消息——
“姜义的人在院中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