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代郡和广宁郡,两地的屯兵加起来,该有一万人,那代郡一地,以五千来算,再把民籍算上去,单看这屯田民籍,怕是快赶上普通的编户齐民了,再算上一些半定居的游牧之民,代郡的总人口,去掉驻军兵卒,该在三万人到四万人之间,只是成分复杂。“
三万,不到四万人。
这样的人数,对于建设一郡,那是肯定不够的,堪堪只能守成,就这样都有些勉强,正因如此,陈止才会那么看重人口。
就是这么些个人,每个月还有大量的农民,成为流民,不断流失,其中包括了珍贵的匠人。
这些个内容,闪电一般的在陈止心中划过,已经让他有了决定,他看着拓跋郁律,整理了一下思路,这才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不过你也知道,要在战争开始之前,就做到这些,实在困难,况且我也担心,最后白白招惹了匈奴,你叔父却改了主意,不如这样,你先拿出三千人出来,作为诚意,暂借给我,我用这些人手加快速度做准备,这样你我也都安心,如何?”
“这……”拓跋郁律眉头一皱。
三千人他不是拿不出来,以他在部族中的权柄,调出三千的汉人奴隶,混合些许老弱,拿出来根本不是问题,但既然是陈止提出来的,还说是为了做准备,那就不能轻易混上老弱之人,而且说是借,但按着两人说定的条件,等于就是提前送出了,就算最后没能说成,也不能指望陈止将人口还回来了。
见拓跋郁律犹豫,陈止笑道:“拓跋兄,你该清楚,我与匈奴有仇不假,但匈奴现在也有很多困难,短时间内不会再来找我麻烦了,但如果要我牵制匈奴,这就得引来纷争,若是没有一点好处,我怎么会答应这样?其中风险,你也明白的,更何况,我对拓跋部能不能拿出三万人,也是存疑的,你总该让我安安心,三千人,不过是十分之一,若是能拿出来三千人,那么至少我知道,一万人对你来说不是问题,也就能放心了。”
“这事……”拓跋郁律还是眉头紧皱,今日的决定,本就是他临时起意,回去还要和叔父禀报,不好将话说的太满。
陈止则趁热打铁道:“要牵制匈奴,需要的力量不小,哪怕我整合了代郡上下,也得给他们一个说得过的理由,不然怕是无人相从,如果能先有三千人进来,那我说服手下的把握也会大很多,否则单用官职压人,他们出工不出力,最后不也没有用么?”
这话,终于让拓跋郁律点点头,他道:“此事,我得回去禀报叔父,不能立刻给陈君答复,但你放心,我当尽力促成此事!此事一成,你我当可歃血为盟!”
“那么,我就等着拓跋兄的好消息了!”陈止伸出手,和拓跋郁律握在了一起。
等其人离开,陈止坐下来,权衡得失,不由摇头。
“和鲜卑结盟,未必能成,也是一步险棋,但当下可以利用的力量不多,这个机会也十分难得,总该要试一试,至于背后陷阱,那也是相对来说的,等三签转化为生产力和农业,情况又会变化,更何况,我还有其他准备。”
想着想着,就有仆从过来通报,说是冉瞻在外面等了有一会了。
“让他进来吧。”陈止点点头,想到对冉瞻的吩咐,知道又有事做了。
不一会,冉瞻就走了进来,他在外面等了许久,心里有事,早就不耐烦了,要不是有陈止的命令压着,刚才就冲进来了,现在一见陈止的面,就忙不迭的把自己看到的情况,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
“王霍他们去拜访吴阶了?”陈止没有露出意外之色,反而笑道:“这就好,希望他们都心存不轨,这样皆大欢喜。”
边上的冉瞻却是听糊涂了,忍不住道:“君子,这群人明显是要吃里扒外了,怎么你还不赶紧派人把他们都给抓了。”
“他们可没有吃我的饭,算不得吃里扒外,”陈止摇摇头,“反而是我打算吃他们的饭呢,他们去找吴阶,正是有此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