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送给朝廷的捷报!”冉瞻明显是知道边疆捷报的一些猫腻的,一下子就直指要害,“太守有什么理由要造假?他造假给谁看?你?鲜卑人围的城,就在北边,是不是真的,等些时间自然知道了,有什么好纠结的?行了,我跟你们说这些,也是没有用的,请诸位回去吧,兵营不是你们能进的,至少今天不行。”
说到这里,他忽然笑道:“你们这么多疑,怎么就敢轻易来到这里?这里是兵营,那些胡人只要不傻,肯定会派人过来探查,看到了你们这些个世家君子,万一动了歪脑筋,想着劫掠一两个,那可就有好戏看了,我若是你们,现在就回到城中,关好房门,等着消息。”
刘框咬了咬牙,眉头一皱,但也明白这情况不是自己能掌握的,看了一眼其他人,见他们都有了退去的意思,冉瞻的话有侮辱、讽刺的意思,但里面的道理却不是无中生有,他们这些人聚集在一起,确实存在危险,如果战报是假的,鲜卑人未败,那随时有可能袭来,在城外当然不安全,即便鲜卑人败了,残兵散勇一样四散,代县近在咫尺,可能会被波及。
更不要说,传闻中代郡还潜入了一支鲜卑人的兵马。
仿佛是看穿了众人的心思,冉瞻随后就道:“有个消息忘了告诉诸位,这消息也是刚才才送来的,有人在北边的林中发现了几个斥候,从装扮来看,当是匈奴人无疑,我奉劝诸位,还是尽快归去,如果真是匈奴人,那可没有时间内耗了。”
“匈奴人的踪迹?”
一听到这个消息,这一众当家当即一个激灵,那刘框也不多说了,赶紧告辞,匆匆离去。
陆建、顾恩他们也顾不上探查了,同样也要离开,没想到这边还没动身,就被冉瞻叫住了——
“几位君子,还请慢行,我家太守吩咐了,若是诸位过来了,便请你们入营,有事要和你们商讨。”
“和我们商讨?”陆建等人停下脚步,满脸意外的看着冉瞻,这位陈止的头号狗腿子,刚才还一本正经的、半是威胁、半是劝慰的阻止世家之人入内,转脸就主动邀请顾恩等人入营,难免让他们疑惑。
但冉瞻没有解释的意思,陆建等人也不会因此就不进去,于是经过短暂的思考之后,他们就随着冉瞻,一起往兵营中走去。
等行走的时候,陆建却貌似无意的问道:“不知那匈奴斥候的消息……”
“是真的,”不等其人问完,冉瞻就主动回应:“营寨里面有兵丁,就算有匈奴人袭来,也不用担心安全。”说着,看了看陆建。
陆建笑着摇头:“在下不是担心这个,只是觉得鲜卑若被攻破,匈奴人说不定会知难而退。”
“匈奴人怎么想,我是不知道。”冉瞻摇摇头,不再多言。
见他没有再说话的意思,陆建也不追问,而是和其他人一样,打量着兵营中的景象。
武丁兵营的布局,他们并不陌生,毕竟沙场演武的时候就来过,后续也断断续续的观察过,但自从这营寨守备的越发严密,其他人就越来越难以步入其中了,所以现在再看,就有一种熟悉夹杂着陌生的感觉,尤其是看到那些在进行队列操练的兵丁的时候,这种感触就更为浓烈。
“这些兵丁中的一部分,队列走的,反而不如原本整齐了。”
顾恩观察了一会,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同时和陆建对视了一眼,心里都有数了,原本的猜测似乎被证实了。
不过,他们没有太多的交流时间,就被直接带到了最里面的营帐中,但在这里等着他们的不是陈止,而是陈止的族兄弟陈梓。
“诸君,请坐。”陈梓见到众人,先是招呼他们坐下,随后拿出了诸多书信,放在面前的桌上,“这是诸位的家书,因为战况,传驿被严加掌控,因此没有直接送到各位的手上,而是先到了这里。”
等众人一一拿到家书,陆建直截了当的问道:“陈君,你让我们过来,就是要将这信交给我等?”
陈梓却笑道:“当然不光如此,诸位先看信,我再与诸位诉说,其实这几天也有个消息传来,是关于东北棘城之战的,联军的攻势并不顺利,想来诸位的家书也和此事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