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给问题,有屯田自给,但主要还是通过运输,”陈午似是真将刘琨当成了自己人,连补给辎重的事都透露出来了,“幽州这几年大动土木,修了诸多道路,这周围就有几条,又有诸多新城作为据点,从最近的城池运粮草辎重过来,不会超过一天。”
刘琨却愁容满面的说道:“就算如此,想要维持粮草辎重,以及一支军队驻扎,也要耗费不少的钱粮,这可是纯粹的虚耗!”他显是被这些话触动了一些心事,想到了游击时的苦日子。
陈午摆摆手道:“幽州丰沛,自是富庶,钱粮经营的事某家不懂,反正咱们幽州的兵,从来不会缺衣少食,每日三餐,顿顿有肉,白面馒头管够,军饷钱粮从不拖欠,哪里有什么问题,将军让某家在此地驻守,那就驻守!也曾有人说此举虚耗军饷钱粮,劝将军撤之,但将军却言,幽州进项日丰,府库充盈,便是每日耗钱养兵又能如何?将士守疆卫国,意比金坚,当得此耗,若耗钱财可得勇军,此大幸也!”
说着说着,他的脸上浮现出崇拜之色。
刘琨先是震惊,继而却沉默起来。
这话说白了,就是他幽州有钱,砸钱养兵,毫无问题!
当下无论是胡人,还是中原,军中用餐多为一天两顿,别说馒头和肉,能吃饱就算不错了,若是陈午所言为真,那幽州军的待遇,真的是太高了,必然会带来重大影响!
旁人都是克扣军饷,处处敛财,幽州却是不惜钱粮,处处养兵,长此以往,此消彼长之下,说不定那幽州的狂傲口气可以成真!
但如此一来,北地、乃至天下的局势,便要更加复杂,也不知是汉廷的幸还是不幸。
沉默之后,刘琨便没有多少兴致再问,加上疲乏困顿,很快出言告辞,回去休息了。
他一路逃遁,还有轻伤,确实困乏,需要好好休息。
等刘琨一走,就有个大汉从旁边窜出来。
这人满脸油光,却是那李头,几年下来,身子壮了、腰围也粗了。
“老大,怎么和这人说这些个?”看着刘琨离去的背影,李头有些不解,“此人可不是咱们自己人,现在就说这些,是违反规矩的。”
陈午却笑:“这人有些威名,不少人为了打压咱们幽州,时常拿他和将军比……”
“他也配将军比?”李头哈哈大笑,“将军何等人物?战无不胜,天人一般!此人乃败军之将,被匈奴人追得落荒而逃,也配与将军相提并论?”
陈午也笑了起来:“你要知道,那些世家士人评价一人,不是看他势力多强、文韬武略,而是看重名望,这刘琨名望不小,他在并州破败之后坚守不退,被誉为美谈,很受推崇!”
李头撇了撇嘴:“打不退匈奴,破不了胡人,死战不退有何用?还不是要来求咱们?再说了,南边的士人既然推崇此人,何不带兵来援?以至让他沦落至此?对了,你还没说为何透露消息。”
“那些消息瞒不住,”陈午轻笑一声,“刘琨不是简单人物,他在幽州转上一圈,就能看出许多,我先透露,这不算什么,他名声不小,说不定存着其他心思,先杀杀他的威风,敲打一番,好让他知道和将军之间的差距!”
李头却不以为然:“等他在幽州走一圈,自然就老实了,也会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何必多做此事!”
陈午一想也是,但被李头指出,却觉不快,便道:“某家看你现在是有些壮了,口气也大了,词是用的越来越溜了,演武学堂果然有用,还要送你去几次才行,用将军的话来说,就是多多深造!”
李头一听,却是面色苍白,连连告罪,然后找个借口,便就开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