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玲一直不安地等待着,远远地看见她脸色极不好地走了过来,已经知道这次是真的中招了。
心情不禁一落千丈。
但还是存着侥幸的心理等她坐下后,这才小心翼翼地问:“怎么样?会不会是虚惊一场?”
穆紫篱苦笑着摇头,轻而果断地说:“你阿姨是妇产科的吧?帮我预约手术时间吧!这件事得尽快解决,而且得悄悄进行才行。”
“好。”廖玲沉重地点头。
“我们得开心点,不能让他们看出端倪。走!去逛街吧!我带你去狂扫一条街去!看中什么尽管拿,我买单!”她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笑着站了起来,一把将廖玲拉起。
廖玲也强笑着,转头看她那一脸灿烂的笑容,突然觉得生活是如此的苦涩而无趣。
结果整整一下午后,她们的成绩斐然。
几乎将整条步行街所有名店的最新款式全都收入了囊中。
绝大部分是给廖玲和她父母买的,小部分才是她自己和紫嫣。
廖玲看着那么多东西有些不敢收,直说太奢侈浪费了,她大笑着说:“廖玲,钱不是问题。你忘记了吗?我现在很有钱,不再像从前一样尽管担着个名门闺秀的称号,可实际上口袋里没两个钱。为了节省餐费,还得跑去你家蹭饭呢!”说完又小声地凑到她耳边说,“这钱不花白不花!冉未庭害得我要杀死自己的孩子,我花点他的钱又算得了什么?我还恨花得不够呢!”
廖玲苦笑,看着她日益苍白消瘦的脸说:“我情愿还是像从前一样。尽管你很委屈,可是你的眼睛里仍然会有快乐的因子,对未来充满着无限憧憬和希望。而现在,你在枯萎……”
她转头,扫了一眼跟在后面抱了一大堆东西的阿力阿强,低声说:“所以,我得拿掉孩子。我身上的包袱够重了,不能再多一个来扯我的后腿。更何况,那是他的孩子,即便我愿意做个单身母亲,愿意带着他逃亡,可我却真的害怕自己对他爱不起来!所以,为了不让悲剧发生,还是选择就此结束吧!”
“我知道。放心吧!我会替你安排的。安排好之后,我会打电话给你。倒是如何甩掉那两个讨厌的保镖,我看你真的要费些心思了。”廖玲无可奈何地说。
“嗯。放心吧!这个我会仔细谋划好的。”她点了点头。
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黑,看到屋前停的那辆布加迪,她知道他已经回来了。
这是她第一次回来得这么晚,不知道他会不会心里暗暗生气,然后像往常一样用粗暴的性来惩罚她呢?
粗暴就粗暴吧!最好粗暴地将她折磨得死去活来的同时,更将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折腾出来才好!她的心里闪过一个恶狠狠的想法。
“请下车吧。”阿力打开车门已经很久了,见她脸上阴晴不定地想着事情就是不下车,终于忍不住开口提醒。
“哦!”她点点头,下了车大步流星地往里面走。
本以为,进去要面临一场暴风雨,可是迎接她的却是他迷人而温柔的笑容,艳而妖魅又透着几许邪恶的蓝色妖姬铺落了客厅的每个角落,餐桌上放着香槟,还有流泻了整个大厅浪漫而华丽的音乐,是由席琳迪翁演唱的《泰坦尼克号》里的主题曲——我心永恒。
那场电影是她最喜欢的,这首曲子也曾经常地在她唇齿间吟唱。
曾经有那么一刻,她幻想过可以像露丝一样邂逅一个像杰克那样尽管贫穷,可是却可以给心爱的女人自己所有拥有的一切,甚至包括生命。
每次臆想的时候,便会觉得自己很幸福。
而现在,她喜欢的曲子在耳边不断地回荡,看着那个越来越逼近的男人,她的心里却没有幸福,只有悲伤。
因为他的出现,她已经没有了任何幻想。
他扼杀了她的梦,她的人生,她的未来。
即便有一天,她终于找到机会带着妹妹逃离了他的魔爪,她也已经没有能力去谈上那么一场惊心动魄的恋爱了。
“怎么弄得这么有情调?你生日?”她好容易才鼓足了勇气开口说话,嗓子却又哑又干,就像失去了水份的花朵一样,枯萎得难看。
“不!不是。只是突然心血来潮,想给你准备些惊喜而已!怎么样?喜欢这花,这音乐吗?”他像个绅士般将手伸了过去。
她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看着一地的鲜花低低地说:“这些花铺在地上,它们那么美,那么娇嫩,我怎么忍心下得了狠心去踩它们?”
“你啊!难道要为这些花儿伤心吗?花儿你不摘它也会枯萎,只有利用了才能体现了它们的价值!”他叹了口气,走上前将她揽入怀里,“我是想讨你喜欢,可不是想惹得你悲伤。真是个傻瓜。”
“我喜欢。不过下次希望你最好把它们插在花瓶里。这样美丽的事物,我真的不希望它们的生命如此短暂可悲。”她的头深埋在他的肩窝里,不让他看到她眼里厌恶的神色。
他本就是个摘花的高手,对人都如此无情,更何况对花呢?
本来她不应该如此感性,她应该像往常一样表现得惊喜若狂,笑着扑入他的怀里,亲吻他那永远没有温度的脸颊,然后闪着泪花说:“亲爱的,我爱你!”
可是,今天,她真的没有这个精神来勉强自己对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