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弄妥了之后,最后留恋地看了几眼,然后一咬牙,果断地转身下了楼。
开门的时候手很轻很轻,打开后先警惕地将头探了出去,四下张望了几下,确定并没有可能有意外状况发生后,这才闪身而出,快速地打开院门走了出去。
仍然是几盏孤灯,还有阵阵海浪声相伴,沙滩上仍然寂寂,并没有晨练的人。
她快速地走着,当终于安全无虞地回到自己的卧室时,她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这次,她的冒险之旅总算安全顺利地结束了。
坐在床上狠喘了几口气,将睡裙里的衬衣拿了出来,这才发现两只手臂几乎都要僵了。
休息了好一会,感觉可以活动了,这才将已经显得有些皱巴巴的衬衣仔细叠好,然后站起来走到衣柜前将旅行箱拿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放在最底层。
锁好箱子,重新放进衣柜,关上,想转身进卫生间进行简单的洗浴,却突然晃到镜子里出现一个很邋遢很可怜的女人。
她头发凌乱,眼睛红肿,脸上一块黑一块白,浑身脏兮兮的,纯白的睡裙皱巴巴的,黑乎乎的,就像一块肮脏的抹布。
这样的她仿佛是一个承受了巨大打击的女人一样,身上笼罩的全是绝望是忧伤的气息,甚至,甚至还有死亡的味道……
她被自己的样子吓了一大跳,举起手用力地狠狠抽了自己两巴掌。
‘啪啪’。
很清脆的响声。
火辣辣的痛。
这声音这痛刹时让她振作起来,挺直腰板朝着卫生间走去。
听冉未笙说可能会订今天晚上七点钟的飞机,算起来还是要有一天必须要在那个人面前演戏。
戏完美开始,就完美谢幕吧!
绝对不能在最后一刻露了馅。
然而她却不知道,此时此刻在墨砚寒的别墅里,有一个人正含着一抹诡异的笑踏着她在地板上留下的脚印一步步走着。
最后来到卧室,推开窗,正好可以看到她房间的窗口。
她现在在干什么呢?
一定是正窃窃自喜吧?
她的演戏是越发地精湛了,竟然再次成功地欺骗了他。
可是她却忘记了一件事,她再聪明再厉害再小心,也只不过是一只娇滴滴的没有任何杀伤力的狐狸而已,而他则一直是那个感知嗅觉行动都灵敏的猎豹。
他一直悄悄地潜伏在黑暗里,等待的便是她的出现。
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让她逃跑!
只是这一次,挡在他面前的是他最最亲爱的弟弟,他能够依往常的规矩,若有人敢挡他,便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吗?
想到这里,喜悦突然消逝一空,换上的是深深的心痛。
眼睛阴郁之色渐变渐浓,恨恨地想,穆紫篱,为什么你要找上无辜?!
犹豫痛苦了一会,但最后神智渐渐清醒,一个最最重要的线索浮现脑海,那就是无论他争不争取她,他的弟弟到最后都是要受到伤害的。
所以,他现在要做的是争取,并且将伤害程度减到最轻。
弟弟,始终都是他的亲人。
所谓长兄如父,其实这么多年真的从很大的一个程度来说,他真的是将弟弟当作儿子一样来疼爱着呵护着的。
比如说供他读世界上最尖端的学校——哈佛大学,又比如说绝对不肯让他沾染上黑道之类阴暗的因子。
这几年来,他将公司慢慢洗白,除去不让墨家抓到把柄之后,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他想交给自己弟弟的是一个阳光向上的企业。
他缓缓地转身在满是灰尘的沙发上坐了下来,脑子开始极速运转,只是想找一个合理的借口让他们明天的回程取消。
回到家里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
佣人在厨房忙着做早餐,听到声音急忙跑出来,见他神情疲惫,而且衣服有些脏乱,便不安地问:“先生没事吧?”
“没事。他们两个呢?”他指了指楼上淡淡地问。
“刚才两人一起出去跑步去了呢!”佣人笑嘻嘻地回答,“那样精致的一对人儿,合拍得不行,用神仙眷侣四个字来形容真的不为过。”
他听了,只觉得极度的不舒服,因为那是他的女人,她与他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如今的她根本就不是她,只不过在演她精心设计的一个角色而已。
不想说什么,脸色阴沉沉地转身上楼。
佣人莫名其妙,不明白他为什么说变脸就变脸,想起偶尔听到的某些传言,心里不禁直打颤,决定以后还是继续装聋作哑扮死人最安全。
穆紫篱和冉未笙活到太阳照在身上已经有些炙热了,这才嘻嘻哈哈地牵着手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