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远山将乔峰似有犹豫之意,当即便面目狰狞地喝道:“你还在等什么?!杀了他啊!他可是我们家的大仇啊!”
乔峰面露难色,心中纠结不已,正当萧远山还欲再喝斥时,却听到叶炜嗤笑道:“杀什么杀?既然不知道如何决定,送官不就完了?是非对错,自有王法评说!”
乔峰闻言不由一愣,就连玄慈都不由停下了默诵的经文,睁开眼来惊讶地望向叶炜。叶炜也算是发现了,这里的江湖人似乎都不把王法看在眼里,而且,似乎心中根本都没有官府这个概念。
叶炜当即嚷嚷道:“这可不行!你们这什么眼神?送官怎么了?送官不才是正常程序吗?虽说江湖事江湖了,江湖仇杀朝廷不会过问太多,但是,你们这是什么了?误杀他国将领亲属,这可是国家大事,早就不是简单的江湖事了!你们这些人成天嘴里喊着大义,到了关键时刻却将朝廷排除在外,这样不行!江湖毕竟是江湖,这国家之间的事情啊,还是要由朝廷出面,那才妥当!”
乔峰等人若有所思,东方宇轩见状也随手添了把火:“这天下,毕竟是朝廷的天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若是自恃武力便将朝廷与朝廷律法视若无物,那尔等武林门派又与叛党、逆贼何异?”
乔峰与玄慈猛然一震,玄慈当即双手合十,闭目长叹道:“阿弥陀佛!好一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是贫僧着相了!若乔施主不杀贫僧,贫僧明日一早便下山,入衙门自首。”
乔峰沉默了片刻,便无视了萧远山满含恨意的目光,点头道:“方丈自去便是。”萧远山咬了咬牙,但见乔峰一脸坚定之色,终是不再多言,闷闷不乐地闭上了嘴,转过头去,再不看玄慈半眼。
乔峰对玄慈拱手告辞后,走到门口,又想起另一件事情,连忙回头问道:“敢问方丈,在下师父是否还在寺中?”
玄慈闻言抬起头来,脸上却是露出一抹悲色:“玄苦是在寺中,只是,数日之前曾受一恶人袭击,如今,重伤不起,想来,也是时日无多了。”
乔峰顿时大惊:“怎会如此?!”
萧远山身体一僵,装作无事地望向他处,乔峰虽未发现他的反常,但是东方宇轩等人却是不由多看了他两眼。孙思邈见状亦是摇了摇头,但见乔峰神色焦急不已,自知他们师徒感情深厚,当即不由叹了一声,没有拆穿萧远山,而是主动开口道:“老夫于医道一途尚有两分经验,乔大侠若是不弃,不妨让老夫诊治一二?”
乔峰想都没想,当即便应了下来。问过玄慈一些情况之后,当即也不敢耽搁,众人立刻便向玄苦的禅房赶去。
众人赶到玄苦面前之后,玄苦看到乔峰之后怪异的反应暂且不提,总之,在他气急昏倒,险些丧命之时,孙思邈连忙出手为其续命,再加之东方宇轩从旁协助,二人好一阵忙碌,终于将玄苦的性命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不过,比之乔峰的紧张,叶泽与叶炜二人的反应就要淡定的多,旁人不了解孙思邈的医术他们还不知道吗?尤其是叶泽对于孙思邈的医术早已接近迷信的地步了,毕竟他可是知道就连他的首徒裴元都有活人不医之名,更何况是作为师父的他本人呢?
叶泽一向觉得,若是什么人连孙思邈都救不回来,那也不用再想其他的办法了,等死就差不多了。
孙思邈二人将玄苦救了回来之后,闻信而来的少林众人也终于赶到了。却不想,人还没有站稳,便听到一个小沙弥猛然惊叫道:“是你?!”
孙思邈拔针的手微微一顿,随即抬头不悦道:“吵闹什么?!不知道大夫诊治的时候要保持安静吗?!”
本就是被那一声吓了一跳的少林众人当即便被孙思邈给吓住了,看到孙思邈不悦的神色,叶泽也不由暗中吐了吐舌头,真是吓人啊!果然,就算是脾气再好的大夫你要是在他治病的时候打扰他,那也是在太岁头上动土!叶炜也不由暗自打了个哆嗦,啧啧,没想到孙老还有这么霸气的一面啊!
孙思邈收完针,抬起头来,幽幽地问道:“何事如此惊慌?”
直到此时,屋内众人才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恍然发现,自己刚刚竟然是被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
那小沙弥也是过了半天才缓过劲来,指着乔峰,磕磕巴巴地说道:“他!是他,是他打伤的玄苦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