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雄信这才朗声道:“话说杨林四十八万两皇纲,究竟是谁劫去的,若是在座哪一位,还请站出来。”
秦琼一听这事,心想坏了!拦是拦不住他了,目光扫过一旁和罗成抢食的程咬金,只见后者也微微一顿,竖着耳朵听着呢,坐在程咬金身边的尤俊达也好不到哪去,虽然面上镇定,但眼神已然闪烁。
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单雄信见没人站出来,又道:“我曾派出五路探子打进杨林的登州,十三路人马埋伏在山东境外,只等皇纲出了山东,便动手。”
“为什么不在山东界内,想必大家也是知道的,我与秦二哥亲如兄弟,情深义厚,秦二哥在山东历城县当差,我自是不会让他难做,所以打算等杨林的皇纲出了山东再劫。”单雄信扫过在座诸位,心里掂量着哪个才是劫皇纲的。
“在此之前,我也出过转牌,通告整个绿林,不许在山东界劫皇纲。”说起这个,单雄信就恼,还真有人无视他这个总瓢把子的命令,不让他们劫,偏就在山东界内劫了。
“咱们绿林众人的规矩还要不要了!”单雄信厉声道。
“我派了十三路人马,竟然让人半道给抄了去,这还不算,还给秦二哥惹麻烦,这事做的可不地道。”单雄信满脸不悦,“这事要不是咱们道上的人干的,那还好说,要真是同行干的,这事干得可不地道!我现下数三声,要是没做的,单二哥这番话别往心里去,要是做了闷着不说,事后让我查出来,莫怪我翻脸无情!”
“谁劫了皇纲!”单雄信第一声道。
程咬金瞧不得他那一副龙头老大自居的模样,刚打算一人做事一人当地站起来,被一旁坐着的尤俊达给拉着坐稳。
尤俊达心想,你这呆子,这事万不能承认,这要是承认了,单二哥指不定怎么处罚你呢,按着规矩处置,掉脑袋都是有的。
程咬金暂时被拉住,双手搁在膝盖上,紧握着拳头,强忍着。
“谁劫了皇纲!”单雄信第二声道。
秦琼脸上挣扎,这事他站在谁那处都不对。
今日,人家单贤弟虽说闹得有些大了,但人也说了,出发点也是为了自己好,他当着这份府衙的差,单贤弟也不想让自己为难,可没想到皇纲被人抄了个先,被人劫了,这劫皇纲的,他还知道——他家院子里还放着部分被当做贺礼的皇纲呢。
这,这到底算什么事啊。
秦琼也是头皮发麻。
“究竟是谁劫了皇纲!”单雄信第三声话音刚落,程咬金忍无可忍,方要站起,就听身旁一道拍桌子声,歪着脑袋抬起头看向身旁——罗小弟怎么站起身了?
罗成是忍无可忍了,本来还想捣捣浆糊,给点表哥面子,和单雄信不咸不淡地处下去算了,可这单雄信明显太把自己当根葱了。
这不,罗成拍桌子就起,厉声道:“单庄主真是好大的威风!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你的庄子呢,我们都是你的犯人了。”
单雄信一见又是这个小祖宗,心下不悦,暗道:看来你是存了心和我过不去了。
单雄信双手后附,冷声道:“罗少保,我知道此事与你无关,你也不是咱这条道上的人,皇纲不可能是你劫的,这事不需要你管。”
罗成轻笑:“我倒是不想管来着,但今日是我舅母的寿辰,不是你发财的日子,你自个没本事,没劫到皇纲,便来这里撞大运了。”
见他要出口反驳,罗成又道:“我问你,你今日是真心实意来给我舅母贺寿的,还是借着机会,来问劫皇纲之人的?”
单雄信被个小孩说得面红耳赤,赤目道:“罗成,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罗成冷哼一声,心说,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人。你这话里的意思,难道不是怨恨那抢先你一步劫了皇纲之人,这会儿你又拿身份压人了,旁人怕你,我可不怕你。
单雄信见他不说话,但那透亮透亮的小眼神里明明白白地印着几个大字,我就是瞧不上你,你能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