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我以为老四这里,只有大吉岭或者是伯爵。”
我,“最近他喜欢喝中国茶,所以,祁门红茶与云南滇红都有,甚至还让人从国内带了一些乌龙茶过来,他能喝的进去的是大红袍,他说,口味像咖啡。”
“你呢,你喜欢喝什么?”
“我?”我把茶漏拿走,自己从三层点心塔上拿了一小块精雕细琢的驴打滚(别问我这只可爱的驴打滚是怎么爬上点心塔的,我也不知道),“什么都可以,我也喜欢喝乌龙茶,有些时候喜欢喝绿茶。”
“我也喜欢喝绿茶。”勋老夫人端起来杯子,“味道清苦。”
一时之间,我吃点心,她喝茶,无话,周围很安静,只有风吹动森林的声音。
“按照康斯坦丁的惯例,我以为老四会把你的照片放大,做的很奢华,放在媒体上,而他自己的头像照例很模糊。但是,这次在华尔街日报上的婚照却出乎我的意料。”勋老夫人放下茶杯,“他像是一个守财奴一样把你藏起来,让你对外公布的照片模糊到了极点。”
我,“我是演员,我的照片在网络上随处可见。”
勋老夫人,“所以才说,他这点做的,实在有些欲盖弥彰。不过……”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没有端着茶杯的手空着,而她的右手似乎无意识的抚摸着自己的左手,那里却没有戒指。那里应该是曾经佩戴了许久戒指的地方,但是,随着勋老先生的离世,老夫人就把戒指摘了下去,所以,现在她左手无名指的地方,只留下一道浅色的痕迹。
她,“这点,老四与他爷爷很像。
他们爷俩很像,连喜欢吃的口味都像。老爷子也喜欢吃牛肉,只是不吃牛排,而是要把牛肉炖好,陪着米饭吃。饭前要喝汤,他手指长,拿筷子的地方也远,老辈子人算过一卦,说这样拿筷子的人以后离家远,这可不就是嘛。当时从北平走的,一晃,就过去这么多年了。
老四从小在这里长大,他妈妈又是白人,他的口味自然西化,但是很多东西,归根结底都是一样的。”
我就是靠在沙发的靠背上,听着她说话,而她似乎不想再说了,就是安静的坐着,我们这样对坐,像是在想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
良久,勋老夫人忽然一笑,像一个老妇人一样,说起一件八卦,“你还记得三叔公嘛,就是过年的时候给你一个大红包的那位。”
我记得他!那位老人家耳聋眼花,身边是一个如花似玉,丰乳肥臀的年轻美女,他一见面就给我塞红包,还连连问我:——“身体这么弱,能给老四生儿子吗?”
我,“记得。”
勋老夫人,“他老人家90整寿,也要续弦了。”
我,“我见过那位长辈的人,是一位很美丽的年轻女人。”
勋老夫人摇头,“不是,你没见过三叔公新娶的女人,这位今年刚满17岁,是大学生。三叔公当年从内地出来的时候带了很多黄金,那个时候他不想做别的生意,就想做教育,投资很多大学,现在一些有名望的学校都有他的股份。那个姑娘考奖学金的时候认识的三叔公,据说长的单细苗条,适合穿软丝的旗袍,三叔公一看就相中了,我以为这事不成,结果,那个姑娘也愿意,这到是一件好事。”
我只是关心一件事情,“老夫人,以后我见到那位17岁的三叔公的新娘子,我怎么称呼她?”
勋老夫人,“她好像叫做tracy wu,你叫她tracy就好。”
我,“不用称呼,类似三叔奶奶什么的?”
勋老夫人,“按理说,tracy是明媒正娶的,虽然年轻,但是辈分在那里放着,但是……”
我又问,“arthur也这样称呼她吗?”
“不。”勋老夫人摇头,“老四好像连三叔公也不太记得。他虽然很聪明,但是对于亲戚之间的关系网,似乎总也记不清楚。当然,应该还是他不上心,不想弄清楚。但是,他可以,alice,你不可以。三叔公对人不错,每次都给你包红包,以后要是他新添了儿女,你也记得要给回礼。”
我点头,“记下了。”
“四少!”
一直在外面给勋老夫人收拾衣服与珠宝的佘太君有些意外,声音高了一些。
我回头,发现勋世奉过来了。
他径直走到我身边,很自然低头,亲吻我的嘴唇。
kiss结束,我用手指给他抹了一下嘴唇,清理掉口红的印记,然后我再递给他一块放着草莓碎片的司康饼,他吃了。
这时,他才对着勋老夫人说了一句,“您来了,住这里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