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2 / 2)

榜下捉婿 花下残棋 2588 字 3天前

她原本还觉得有些纳闷,今日一见,疑虑全消。

“这斗篷可真好看。”乳母啧啧称奇,但还是不忘自己的使命,“明早起来再看,马上就要到亥时,快睡了。”

苏移光却对这件斗篷很感兴趣,她最后摸了摸软软的毛之后,做出决定:“你放旁边,我明早起来就穿这个。”

第二日却是个难得的晴天,朝霞一早便升起,透过薄薄的云雾,可见天边炙热红日若火球。如此一来,倒是无需穿斗篷狐裘等物。

苏移光起床后望了望天,发现只需着厚实的褙子即可,突然间倒有些失望。

官家亲自下令搜检范阳节度使在京府邸,还是颍川王带着人进去的,令京中众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范阳节度使如今还拥重兵在外,官家竟然直接派人搜检他府邸,也不知是为了何事。

这万一严准一个不高兴,直接反了怎么办?

得令后,宗祁第二日便去了范阳节度使府,严承嗣正在房中喝得烂醉如泥,怀中还拥着一个娇娇小小的人,额发覆面,瞧不清年纪和性别。

房中跪了一地的仆从,范阳节度使幕下几个老臣急忙上前摇晃严承嗣的肩膀,“大郎,大郎你快醒醒!”

宗祁没理会他,皱着眉拿剑柄挑开被严承嗣搂着那人的发丝,只见其眉眼精致,肤白胜雪,但却瞧得出来是个男童,不到十岁的模样。凝了片刻,宗祁道:“将这孩子带下去。”

属官见许久都唤不醒严承嗣,只得看向宗祁,肃然道:“颍川王何故擅闯我们主公的府邸。”堂堂节度使府邸,哪是他一个没有实权的郡王,想来就来的。他顿了片刻,又软下声音,“知道颍川王来定有要是,只是我们家世子还未醒,请郡王稍候片刻。”严准身上还有个归义县开国侯的爵位,严承嗣作为嫡长子,是当然的世子。

宗祁扬了扬手中令牌,淡声道:“持君王令而入,谈何擅闯?至于你家郎君醒不醒,又有什么关系?”

看着半趴在案几上的严承嗣,老臣叹了口气,作揖道:“请。”

看了屋中几个属官半晌,宗祁冷笑一声,留了几人看守屋内范阳节度使的下属,领着府衙众人转身往后院而去。

听着飒踏革靴声越来越远,为首的属官跌坐在地,捂着脸道:“真是造孽啊!”

不知过了多久,严承嗣悠悠转醒,宿醉过后的眼中充满血丝,眼球向外微凸,瞧着实在可怖。属官看着自家大郎这幅模样,更是在心底直叹气,暗道主公难怪要将他送来京城。

这样子,看来是已经废了啊。

暗自想了一会,几人又觉得何必为他有心,自己才叫命不好,怎么偏偏遇上这个事。万一朝廷和主公那边真干起来,他们肯定无法逃脱,第一个就要被拿来祭旗。

“什么事,你们怎么都在这?”严承嗣嗓音沙哑,似许久没上过油的车轮,眸光暗沉沉的盯着屋内众人。

一名属官怀着忐忑的心,上前道:“世子,颍川王奉官家令,来我们府上,呃...做一些小调查。”

严承嗣瘫在椅背上,淡声道:“做什么调查?”

属官听他这话,一口气堵在嗓子眼里差点提不上来,暗道调查什么东西,你心里没点数吗?只是却不敢明说,只支吾道:“似乎和世子的一些个人爱好有关。”

严承嗣不禁低低的笑了起来,“我的爱好,能有什么好查的?”他正要动作,却发现先前的怀中人不见了,脸色不禁沉了下来。

见他如此,属官忙道:“那位小郎...先前颍川王命人将他带下去了。”

瞥一眼四周虎视眈眈盯着他们的卫士,严承嗣掩去眸中戾色,只低声道:“宗祁——”

半晌后,一阵革靴落地声又在庭院中响起,不出片刻,有人推门入内。宗祁神色凝重,面容紧绷,盯着严承嗣瞧。

严承嗣却跟没事人似的,只问道:“颍川王,可有查出什么来?”他眼神颇带挑衅,斜眼看着宗祁。

宗祁淡声问道:“你后院中新入的那十数个...是从何处所得?”

严承嗣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理直气壮道:“自然是从人牙子那买的了。怎么,郡王亦好此道?要不要我送你几个?”

宗祁的面色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几欲作呕。声音如淬了冰一般,冷冷道:“本朝严禁买卖奴婢,你又是如何买卖所得?”

严承嗣嘶了一声,瞪向宗祁。这人有病吧?律法是律法,怎么可能完全将他们这种地位的人管束住?说是不准买卖奴婢,可哪个大户人家没蓄私奴的?

宗祁没理他,只下令道:“既是私买奴婢,那这十数个孩童,我先着人带走了。”

严承嗣看着他冷冰冰的背影,精神气竟足了大半,一下子就要跳起来,还是被属官们给强行摁了下去。众人一面按着他,一面祈祷他别再生事。

出了范阳节度使府宅的大门,属官问道:“郎君,既然这边没有那些被拐孩童的踪迹,这该如何是好?”

宗祁的步子顿了顿,沉声道:“继续查。将严承嗣所有有来往的人和名下铺子田庄,都查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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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放晴后,东京便一直是阴天,偶尔还会下一阵淅淅沥沥的小雨。比之天晴那日,倒是寒凉了不少。

林皇后闲来无事,想要给女儿选几个伴读,便顺带召了几户京中各家的小娘子进宫,一来是为了陪她说说话,二来是想要让她们一同帮着选选看。毕竟她久居深宫,不如这些年轻小姑娘们了解各家事。

用过朝食后,苏移光便跨上马,懒懒散散的出了门。

魏国公府离皇城很近,她便随意操控者骏马,慢腾腾的走着。快到左掖门时,便见前方有一骑奔来,她不由得眯了眯眼睛。

为首之人看到她,缓缓勒住缰绳,问道:“蛮蛮,你也上宫里去呢?”

“是啊。”苏移光漫不经心的点点头,又问他:“你去见官家么?”

杨少龄也轻轻颔首,俩人打过招呼便要一同从左掖门入皇城,期间还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主要是苏移光在关心案情的进展,杨少龄心不在焉的答几句。

俩人下马,给卫士验明身份后正要进去,杨少龄忽然叫了一声,引来苏移光好奇的目光。

“你怎么了?”苏移光歪着头看过来,以他的城府,不应该将急躁直接表现在面上才对。

杨少龄在袖子里掏了许久,又看了看自己系在马上的小布袋子,吞吞吐吐的说:“阿蛮,你入宫可有什么急事?”

苏移光仔细想了想,摇头说:“倒也没什么急事,不过是皇后娘娘那边,要召见给阿朗和月娘选的伴读,想叫我们去作陪罢了。”

她将杨少龄上下打量一圈,这副神情,显然是有点什么,挑眉道:“你有事直说便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