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节(2 / 2)

榜下捉婿 花下残棋 2235 字 3天前

宗祁陡然提高了音调,“也许是?蛮蛮......”

“宗祁。”苏移光打断他,平静地开口,“你当知道你的身份,我家中不参与这些争斗已经快有百年了。”苏家自前朝起,便不参与帝位之争,哪怕是女儿选为了皇后,在中宫无嫡子的情况下也不会扶持哪个皇子。

可宗祁是赵王的嫡长子,如今又是官家最属意的人选。不说是她,即便是她的父亲,也不会愿意。

第55章 挠了挠她的手心

屋内静谧无声, 煮沸的茶水不停地掀着壶盖,冒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俩人相对无言,都捧着手里的茶盏。

旁边的冰鉴上冒着阵阵的白烟, 让屋中霎时凉爽许多。

说完这句话之后, 苏移光有了一种长出一口气的感觉。她看了眼宗祁,暗想这或许是她早就想说,却一直没说出口的话吧。

侍从扣响房门, 打断了屋中的沉闷气氛。

宗祁扬声让侍从进来, 一列人端着菜肴入内, 刚一进来,就感觉到屋中气氛不大对,但还是战战兢兢的摆好菜肴, 方才退出去。

望着面前的桌案,宗祁没有拿起食箸, 只淡声道:“蛮蛮,下月宫中便要多一位人了。”

苏移光看了看他, 心里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却不想答话。

潘昭仪下月便要生产了。

“所以呢?”苏移光问他。

宗祁道:“不管是与不是,只要这个孩子能顺利出生,便已足够。”

苏移光怔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他所说的这个是与不是,是什么意思。

宗月之后,宫里已经有数年未闻孩童啼哭声, 故而这些年朝野给官家的压力也愈发的大, 各种传言甚嚣尘上。只要这个孩子能平安顺利诞下,便足以证明官家还能生,急切逼迫官家立储的人也会暂缓动作。

不管是皇子或是皇女, 都是证明官家能生的一个孩子。

官家之所以对大皇女诸多宠爱,除去她是嫡女又是长女外,更重要的是她是官家三十多岁才得的第一个孩子。她的诞生,堵住了朝中众臣私底下对官家的诸多质疑,令他得以告知世人,即便不过继,他也能有一个继承人。

宗祁剥了些莲子放在玛瑙盘子里,转而将那碟莲子递到苏移光面前,“蛮蛮,我知道你在担忧什么。”

苏移光看着面前那个玲珑剔透的玛瑙碟子,在昏暗的屋子里似乎在发光,上面盛着的莲子每一粒都白胖饱满。哪怕未到近前,也能闻到上面所透出来的清香。

她捻了一颗放入口中,甜味从中透出来,脆生生的。

“嗯。”苏移光低着头,轻轻应了一声。

宗祁又道:“可这些担忧,我觉得如今并不会变成事实。”

他双眸一直追寻着苏移光的视线,不给她逃避的机会,“我现在还是颍川王,还是赵王的长子,而并非谁的嗣子。”他想得很清楚,如果官家想,一开始就已经将他接入宫中,并且会直接过继。

可从他现在所着手的政务便可知,官家如今是将他当辅政亲王在培养,而非帝王之道。

“我知道。”苏移光心烦意乱,“你让我想想。”

她掐了掐自己的指尖,闷着头说:“可若是官家没那个意思,怎么会让你到京城来。”

宗祁将窗户推开一条缝隙,好让屋内通一通气,“留在京中的宗室不少,不差我一个。”

他父亲便很受宠爱,按理说是可以留在京师的,但赵王出京赴封地也是顾太后要求的,她不想两个儿子因此而心生隔阂。

留在京中的宗室,无一例外是身上有京中的官职,官家对他所期许的,便是如此。他到底年纪大了,这几年身体又不好,便想让他在京城着手政事,进可掌握局势,退亦可替新君稳定朝政。

苏移光口里泛起一丝苦涩感,她一连吃了好几颗莲子,才堪堪将这股苦涩给压下去。

“我知道了,你让我想想罢。”她眸中泛起一丝水汽,瞪了宗祁一眼,“既然你什么都没处理好,谁让你来招惹我的?”

她又在心里狠狠骂了宗祁一通,恨不能先将他按在地上揍一顿。先前觉得自己像什么负心汉薄情郎的那些错觉,早就烟消云散,瞧宗祁现在这模样,怎么可能像个痴情女?

明明他才是那个薄情郎!

想着想着,她看宗祁的眼神也逐渐变得奇怪了起来,当中似乎夹杂着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连宗祁都有些许的走神。

半晌,桌案上原本热气腾腾的菜肴慢慢冷了下来,宗祁起身,行至她面前,喟叹道:“蛮蛮,我不过是,身不由己罢了。”

苏移光嚯地一下转过头,咬着牙说:“你来招惹我,你跟我说是身不由己?”

宗祁蓦地伸手,半搂住她,苏移光仍旧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但耳朵却轻靠在他胸膛上,能够听见他胸腔内沉稳有力的心跳。听着听着,他的心跳声开始杂乱无章起来,速度也愈发的快。

“蛮蛮。”宗祁叹了一声,缓缓道:“心悦于你,的确是身不由己。”

苏移光没有接话,而是捏紧了自己的衣衫,好好的纱衫被她揉皱成了一团。

屋中安静下来,俩人之间流转的气息似乎变得更加的说不清道不明,隐隐夹杂着几许暧昧。

良久,苏移光推了推他,“你先去用饭吧。”

宗祁慢慢松开禁锢,垂眸凝视她,苏移光不自在的别开头,想要逃离他的视线。

“宗祁。”苏移光有一点急了,她不想再这样下去。

“好。”宗祁最后还是退了一步,他只抚了抚苏移光的鬓发,便松开手,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他低头用饭,苏移光也捻着莲子一粒一粒吃着。

但俩人的心思显然都不在吃食上,心不在焉的吃着面前的东西,逐渐觉得心跳快要从喉咙里溢出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