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头看燕都最后一眼,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燕都那样高的城墙也斑驳得不成样子了,守城的士兵,我年少时还与他们城楼上城楼下的喊过话,他们也都老得不成样子了。年轻的已经战死了。
沈林薄与魏檐领着朝中官员,手持长剑立在城楼之上目送宋清平远去。
在城后的河岸边,晚照姑娘与皇姊还有无数女官都投河殉了国,匈奴人残暴,她们想要保全最后的清白。
我曾经悄悄到宫里、到魏府去看过她们,她们还都只是风华正好的姑娘家,怎么能……怎么能就这么殉了国?
还未开战,不是鲜血,是她们的胭脂将河水染红。
我朝遗老遗少撰书,说哀帝——他们给沈林薄定的谥号,他们说哀帝领兵战到最后一刻,却在最后一刻给匈奴递了血书。
他不是低头投降,他只是为了保全燕都城中未来得及逃走的百姓。
我这个二弟从来心怀苍生,他很明白:兴,百姓苦,亡,百姓死。
他不想让百姓死,他终归还是天子,他这个天子一死,能不能换一城百姓平安?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