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份东西是有人给我的,他打电话让我去取,你要不信,你可以问我公公婆婆,他们看到了的……还有爷爷,爷爷当时也在场的……那,那个人说他是到你们家去盗窃,无意中发现了这份契约,所以他就把这个卖给了我,想挣些钱。至于他为什么会选择卖给我们,那他肯定是知道一山不容二虎,周氏集团总裁和周氏家族的家主之间肯定是水火不容,谁都想把谁拉下马,认为我们会花大价钱买,所以才卖给我们的吧。”
韩恩可像是突然抓住了重点,后面的话说的越来越顺,“可是,我并不是因为这个才买下来的,因为我和慕川从来都没有什么一山不容二虎这样的想法。爷爷既然让大哥和慕川各任一职,自然是有他老人家的道理,而且,慕川也一直都觉得,爷爷让他当了周家家主本来就是对他的恩赐了,怎么可能还怀有更大的野心?可是,既然那个人说这是大哥和大嫂假结婚的证据,那我当然要买过来,免得落入了别有用心的外人之手。”
韩恩可这口才,不仅把她和周慕川摘的干干净净,还顺带着把他们夸了一番,苏知愉听得一愣一愣的,睁眼说瞎话这项“技能”,韩恩可真是深得其精髓啊!
周慕岩表情一直都只是淡淡的,听了她这番话,倒是轻轻勾了勾唇角,“照你这么说,那个窃贼卖给你是想得些钱财?那我们回去可要好好清点下财物,看看除了这份契约,是不是还少了其它的什么值钱的东西。还有一点我不明白,既然你买过来是为了不让它落入他人之手,那你大可买下来之后找个时间还给我们,为何这么大张旗鼓地三更半夜把大家都叫过来呢?这分明就是开批判大会的架势啊!”
“那是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让我公公婆婆误会了我,而且,爷爷也在场,我为了证明我自己的清白,只能把这个东西交出来,然后等你们来帮我证明我的清白啊!”
周益海面上平静无波,心里却百感交集,他很想跟韩恩可说一句,你这话说的前后不一啊,当时你可不是这样说的。
呵,这慕川媳妇儿真是个胆儿大的,当着他的面就敢撒谎!
她跟知愉可都是这么大年纪的小姑娘,怎么做人的差距就这么大呢?
这二儿媳妇千选万选,到最后居然就挑了这么个儿媳妇,也真是够“难为”她的了!
这边,周益海不动声色,那边周慕岩还在步步紧逼,“是什么特殊的原因,让他们误会你的?”
“慕岩哥,这已经涉及到了我的隐私,我可以选择不说,”韩恩可一着急顺口像以前那样叫了出来,“况且,我不是你的犯人吧?你似乎也没有权利像审犯人一样的审我!”
听到她竟然在这个时候还这么亲密地叫着慕岩哥,杨美娴又是狠狠地剜了她一眼,叫得这么亲密,怕别人不知道她以前喜欢的是周慕岩吗?这样,让她们家慕川的脸往哪放?
周慕岩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嗯,我当然可以不问。那好吧,我家丢了东西,虽然只是一纸不值钱的契约,可毕竟也算是丢了东西的。我们选择报警,让警察去查吧。而且,就算你并无诬陷我们之心,可已经形成了诬陷的事实,相信在座的各位对于刚才的事情,都听得清清楚楚吧?至于你说的这些话的真实性,就也交给警察去判断吧。”
“报警?”周慕川终于还是忍不住了,看着周慕岩开口道,“大哥,只是丢了份在别人看来不值一文的契约就去报警,会不会太小题大做了?况且,大家只是坐在这里讨论一下,何来诬陷一说?”
周慕岩也紧紧地盯着他,“小题大做?难道自己家里进了贼不应该报警吗?难道你家进了贼你就不管不问,任之听之?那我可没你那么大方。至于有没有诬陷,也要法官说了才算。”
杨美娴听到自己儿子开了口阻止,就想到这件事里面应该也有慕川的参与,护儿心切,她冲着周慕岩也开了口,“慕岩,恩可刚才不是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了吗?你这么坚持要报警,是不是真的是为了家主之位,想把慕岩的名声毁了,然后你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接手家主,家主总裁集于你一身?”
周慕岩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唇角的弧度渐渐扩大,最后不屑地冷呵一声,“家主之位?我向来不稀罕……那好啊,我可以不报警,也可以不起诉。这件事该怎么处理,让老头子看着办吧!”
说完,周慕岩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扫了一眼周益海,就这样就把决定权交给了他。
诬陷同袍,勾心斗角在周家可算得上是大罪的,即使是想在家族内部解决,那也是要受到很大的惩罚的。
苏知愉有点不满意周慕岩称爷爷为老头子,爷爷都那么明显地疼爱和偏心他了,他怎么还这么不领情,一点都不尊重爷爷!
苏知愉不满的眼神,换来的是周慕岩不以为然的脸。
周益海仍然面无表情,目无波澜,神色让人觉得平静,可是说出的话却是震慑人心,
“那就请家法吧。”
简单的六个字,却让除周慕岩以外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苏知愉是因为第一次听说周家还有家法才愣住了,而其他的人则是因为惊讶,这家法有多少年没动用过了呢?
梁吟秋记得最近的一次动用家法也是二十几年前了,那是周立仁为了娶她,不惜顶撞周益海,甚至是如果不让他娶她,不惜与周益海断绝父子关系,与周家从此决裂,再无瓜葛!
周益海当时威逼利诱,什么招数都使出来了,没用,丝毫动摇不了周立仁娶她的决心。
最后,周益海忍无可忍,动用了家法……
可就算是动用了家法之后,尽管周立仁身上伤痕累累,可他仍然心如磐石。周益海没办法,他不想让儿子娶一个身份低微,来路不明的女子,但他更不想让自己失去一个儿子!
所以,最后的结果是,周益海妥协了,而她,如愿以偿地进入了周家,当起了周家的三奶奶。之后又生下了一女一儿,在周家的地位这才算稳了下来。
不过,外人看来她是在周家享受荣华富贵,但背地里的心酸,又有谁知道呢?
苏知愉则是悄悄靠近周慕岩,小声儿惊奇地发问,“你们家还有家法呢?家法用的武器是棍呢,还是鞭子?”
“你猜!”周慕岩轻飘飘地扔给她两个字。
“……爸,我求求您高抬贵手,饶了慕川吧。”苏知愉还想说什么,却被杨美娴的一声哀嚎打断了,她抬眼望去。
只见杨美娴正向周益海哀求着,差一点就跪下了。
而周益海仍然是无动于衷,冷声对管家说了句,“请家法!”
管家点点头,进了里面,没一会儿,恭敬地双手擎着一个长方形的木盒出来了。
看长度宽度,都不像是棍棒,应该是鞭子。
心里想着,苏知愉嘴里轻轻地说了出来,“是鞭子。”
周慕岩扯了扯嘴角,“算你还有点眼力。”
苏知愉想嗔他一句,忽然想起有人都即将悲惨兮兮地挨鞭子了,他们俩还在这里“谈笑风生”,似乎有些不大妥当。
于是她转过眼,不再理睬周慕岩,却看到了杨美娴苦苦哀求的模样,还有周慕川深皱眉头的脸和韩恩可显得有些瑟瑟发抖的身体。
她虽然有些不忍看,但她却不会去向爷爷求情,她不是圣母,韩恩可三番四次地想要害自己,她怎么可能去求爷爷放过她。
一个天天想着怎么害别人的人,受到些惩罚不是应该的吗?况且,这家法也是死不了人的。
杨美娴一看管家手里的木盒,差点晕过去,她可是知道这家法的威力的,几鞭子下去,不死也得脱层皮,再也顾不了那么多,“扑通”一声跪在了周益海的面前,带着哭腔喊着:“爸,我求求您,您就饶了慕川吧……”
说着,见周益海还是无动于衷,手都已经打开木盒,拿出鞭子了,她一下把矛头指向了韩恩可,“爸,要说今天的事,就是错也都是她韩恩可的错。慕川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啊,他什么都没做啊,这,这都是韩恩可的主意,要惩罚也是惩罚她啊。”
韩恩可本来就有些胆怯了,这时一听到杨美娴说出了这样的话,她浑身一震,目光中含着哀怨望向杨美娴,随后又满含希冀地看向周慕川。
周慕川虽然也有些怨韩恩可没有弄清楚就下手,可他心里还是不舍得她受罪的,毕竟是他爱了这么多年的女人,而且两个人又刚结婚没几天,正是处于新婚密爱的时候。
看着韩恩可那可怜兮兮的眼神,他也是心疼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