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我和我前妻相识,然后相爱。因为她不是豪门千金,只是个普通人家的姑娘,我们的相爱自然遭到了我父母的强烈反对。可是,当时我真的很爱她,于是不顾家人的反对,就算是要跟纪家脱离关系也要娶她为妻。后来,我父母终于还是妥协了,我们结婚了。
婚后两年,我自认自己对她很好,也自以为我们是很幸福的。可是,就在我认为自己身在天堂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件事,让我瞬间跌入了地狱。我前妻……跟别的男人偷情,被我当场抓到。而她,在跟别的男人忘情的时候,竟然……竟然把刚怀上没多久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孩子,给弄掉了。
当时我很痛苦,痛不欲生,我没想到,自己宁可跟父母断绝关系也要娶回来的妻子,竟然这样对我!我宁可跟纪家决裂也要换来的婚姻,竟然是如此不堪一击!婚,自然是离了。可是,那段日子对我来说,就是无尽的黑暗。我每天如同行尸走肉,醉生梦死。
直到有一天,我在大街上漫步目的地走着的时候,有人往我手里塞了一张纸。我以为是一张普通的宣传单,刚想随手扔掉,可是无意地一瞥间,我看到这虽然也是一张宣传单,但上面的画像却让我收回了手。
画像上是一个女孩子,眼睛明亮清澈,淡淡的笑容阳光明媚又清新淡雅,看着她,我只觉得心里的阴暗都被驱散了不少。只是一眼,我就没再舍得把它扔掉了。”
说着,温善之转头看了一眼苏知愉,接着道:“我不是说过吗,我学习画画并不是对绘画多感兴趣,而只是单纯地想要把自己心目中的女孩儿传神地画下来。那个女孩儿,就是画像中的女孩儿。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我对这个虚幻的画像中的女孩儿的感情很单纯,我只是觉得这个女孩儿笑容清澈明媚,似乎能透过这张纸传给我力量。可是,我每天都会盯着画像看很多遍,久而久之,我竟然深深地喜欢上了她。但是,我也并没有动过想要去寻找她的念头。”
温善之的眼睛更深地凝视着她,“直到,我们在西餐厅的第一次见面,我见到了你,我一眼就认出你就是画像中的那个女孩儿。可惜的是,那时候,你已经成了慕岩的未婚妻!其实,我也想过放弃你,在你身后默默地祝福你。可是,我管不住自己的心,每见你多一次,我的心就更加深地沦陷几分。
我曾经以为我今生都没有机会向你说出我的感情,我真的没想到,画像中那个我曾经当成照亮我内心的那一缕阳光,让我重新找回自我,重新振作起来的女孩儿,此刻能坐在我的面前,听我诉说着自己的情感。
知愉,如果慕岩懂得珍惜你,能让你一辈子幸福,或许我不会也没有机会把跟你说这些,我会永远把这份感情埋在心里。可是,现在是慕岩辜负了你。既然他不能给你幸福,那么守护你这件事情就让我来做。”
说着,温善之伸手想牵住她的,却被苏知愉仓促间躲开了。
温善之说得这些话让她震惊,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和他之间,居然还有这样的“缘分”。
可是,他的这些话,更让她不知所措。不管他们之间曾经有过什么样的“故事”,但她终究成不了他故事里的女主角了,因为,她的心,早已给了另外一个男人!
半天,她才找回自己的思绪和声音,动了动唇,说道:“善之哥,我很感谢你对我的这份感情,也很高兴自己曾经帮你走出阴影,可是,可是我……”
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一样,温善之急急地打断了她,“你是介意我曾经有过一段婚姻吗?就算我有过一段婚姻,以后也不会影响到我们的。这四年里,我从来没有跟人再提起过这段婚姻,就连跟我的家人也一次都没提起过。我今天之所以坦坦白白地告诉你,就是因为我希望我们之间的感情很纯粹,我不希望对你有任何的隐瞒。这足以证明我对你的感情很真诚。”
“善之哥,不是的。如果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又有什么资格介意你呢?我不同样也有过一段婚姻?所以,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我的心里已经装了别人,而且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完全把他忘记,所以,很抱歉,善之哥,我不能……”
“知愉!”苏知愉没能把话说完,又被温善之及时打断,“你不用这么快答复我,我也知道这对你来说太过突然。我给你时间让你考虑,等你想好了,再给我答复。”
“善之哥,我……”其实苏知愉是不想拖下去的,这样只会让他抱有希望,最后还是会伤害到他!她不想这样!
可是,温善之却不给她说下去的机会,又快速地说道:“其实我也没想着这么快就向你表白的,可是……慕岩的做法太让我失望,我才一时控制不住,想把我多年来对你的感情说了出来,既然他那么不尊重你,我还顾忌他做什么?”
“……他,怎么了?”苏知愉本不想问的,可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你不知道,你这才离开多久,他就公然带着唐念悠出席各种场合,公开跟别人介绍唐念悠是周太太,要知道,你们还没有正式离婚,你还在辛辛苦苦地怀着他的孩子,他这是完全不把你放在心里……”
说到这里似乎才猛然发觉他不该说这些,连忙又道歉,“知愉,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些让你伤心难过的。”
苏知愉却是轻笑一声,掩饰住自己的心痛不已,垂头轻轻说道:“我有什么可难过的呢?我们迟早是要离婚的,唐念悠也是迟早要成为周太太的,只不过提前公布了而已。”
说完,她站起身,看着他,“善之哥,我坐得太久,有些累了,我想先回去休息一会儿。”
温善之跟着站起来,“我扶你上楼。”
上了楼,进了房间,苏知愉站在门里面,对着门外面的他只说了一句,“谢谢”,便关上了门。
然后,缓缓走到床边,无力地坐了下来,用手捂着嘴巴,抑制不住地哭了起来。
不是说离开了他无所谓吗?不是早就跟自己说要忘了他吗?为什么听到那些还会这么心痛!
苏知愉,别哭,他既然已经忘记了你,你还哭什么!还有什么值得你哭的?!
可是,越告诉自己别哭,不能哭,眼泪却越流得越来越急,越来越凶。甚至,忍不住哽咽出声。
门外,温善之听着她压抑的哭声,心里默默地道:对不起,知愉,为了能让你彻底忘了他,我只能让你对他彻底失望,彻底死心!这样,我才有可能有机会得到你!
你放心,只要你的心给了我,我就不会再让它痛,不会让你再受到一点点伤害。我会拿我一辈子的爱补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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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周慕岩除了去松山路继续调查唐念悠,还派人打听到了张伯张妈租住的地方,然后抽空过去了一趟。
既然知道了他们被赶出去的事情,他就不容许尽心尽力照顾过自己的两个老人流落在外,他自然是要把他们接回去的。
可是,当他赶到那个出租屋的时候,却是来晚了一步。
“什么?他们已经搬走了?”周慕岩看着房东,皱眉问道。
“是啊,先生,他们是今天一早离开的。”那房东见他气度不凡,衣着华贵,自知不是等闲之人,便对他恭恭敬敬,有问必答。
周慕岩环视了一周那间狭小的房间,没想到这个地方这么简陋,这哪里能住人?张伯张妈虽说是他家的佣人,可也从来没住过这么破烂的房子。
他们搬走了也好,只是,重要的是他们去了哪里?
“那你知道他们具体搬去了哪里吗?”他的视线转回到房东身上,问道。
“这个,我只知道他们应该是搬去了城西。”
没有问到有用的,周慕岩失望却无奈地说了声,“谢谢”,就想离开。
“先生……”他刚转身,身后的房东却又叫住了他,“有个情况不知道能不能帮得到你。”
“你说。”
“在他们搬走的前两天,曾经有个男人来找过我,莫名其妙地让我给涨房租,如果那两个老人出不起房租,就让我把他们赶出去。我本来是不愿意的,可是,他……”他没好意思说出来,那男人给了他一大笔钱,他便答应了。
周慕岩也自然能想到这些,但他不明白的是,那个男人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
莫非……
“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子,你还记得吗?”
“记得,那个男人也是跟您一样,一看就是不凡之人,长得白白净净,笑起来很温和,应该怎么形容呢?……谦谦君子。”房东想了片刻,才找到一个他知道的为数不多的又觉得合适的词语来形容。
白白净净,笑容温和,谦谦君子?
周慕岩又忽然想起前两天流云曾经去找过温善之的事情,莫非,那男人真的是温善之?
“谢谢啊。”周慕岩神色一凛,匆匆道了声谢,就快步走出去了。
上了车刚发动车子,电话响了起来,他按了一下耳机,接听,“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