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对安全系统的质疑、对政府方面的质疑甚嚣尘上,在短短一两个小时里闹得不可开交,斯塔克公司的发言人很快就对外宣布:斯塔克夫妻两人所乘坐的车辆上,安全系统已经损坏,因此没能及时发送坐标和录像。
“安全系统已经损坏”这句话用得非常微妙,一小部分网民还在这上面纠缠不休,水军也揪准了这一点不依不饶,但另一批更理性和明智的人已经看懂了斯塔克公司的暗示,将他们的炮口对准了政府。
“几公里长的一段路,八个多小时的时间,监控损坏到这个地步?当我们是傻子?”
“我们可不就是傻子,反正我们也没证据啊,他只要咬死了没监控不松口,谁也拿他没办法。”
“监控损坏?!政府就这么糊弄纳税人?!就算是监控损坏,是谁的责任?!”
“也不知道斯塔克公司现在怎么样了,霍华德去世了,斯塔克家现在就剩下托尼了,这个花花公子能担当大任吗,我怎么觉得这么悬乎……”
“托尼.斯塔克?他怕是没几天就会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同意楼上。”
话题很快就被转移开了,斯塔克夫妻活着的时候权势惊人,但他们死后会真心实意地为他们感到难过的也就那么几个人罢了,更多人关注这件事,不是出于他们对经济和世界局势的影响,就是纯粹对有钱人的一切事情都感兴趣。
外界风雨交加,无数惊疑、无数揣测,普通人们以他们向来就有的理所当然的态度接受了“斯塔克夫妻车祸身亡”这件事——毕竟他们对这个世界毫无影响力,也没有足够的智商和情商理解这夫妻俩的死亡切实地影响到了世界的局势。
他们说话,谈笑,提及一场和自己毫不相关的死亡,又让它像水流一样从自己的口边滑过,心里没有半点波澜。
托尼只觉得一切都如真似幻,像个怪诞的梦。
世界一直在嗡嗡作响,响得他头痛欲裂。贾维斯好像在说什么,似乎是在询问他是否要喝一杯温水,托尼没有搭理,几分钟后他的卧室中就沉寂下来,只有自动随着他坐起身的动作开启的灯光闪烁着,提醒托尼他现在并非在梦中。
这不是梦。
他迟钝的神经末梢忽然接收到了这个念头,并用一种远超过他本身承受能力的速度将这个念头输送到他的全身,托尼一只手撑着床边坐起来,茫然地扒拉了一下搭在床边的衣服。
他似乎是想了一会儿什么,但连他自己也不太清楚他究竟想到了什么,贾维斯贴心地将室内温度调高到托尼只穿着睡衣坐在床边也不会着凉,托尼却渐渐出了一身冷汗。
卡尔打电话过来了,他没接。几分钟后韦恩也打电话过来了,他还是没接。又过了不到五分钟,卢瑟也致电过来,电话克制地响了三声,断了,他收到一条短讯。
托尼不想读。他什么都不想做。
然而理智的那个他却非常清醒地认识到他必须要做些什么,剧烈的情绪波动让他分泌了过多的肾上腺激素,这会儿他的精神其实惊人地亢奋和冷静,他甚至还能在一刹那中想到父母去世以后他需要做的一系列事情。
他必须马上去现场,他要检查现场,然后是火化父母的尸体,举行葬礼,是的,当然,一场小型的告别仪式必不可少,之后他还需要大型的公开给社会的晚宴,然后就是那些继承遗产的破事,签署一堆文件,付出一大笔税款,全部处理好了以后他还要抽出精力对付那些对公司虎视眈眈的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