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仿佛不经意般转移了自己的视线,在那被束起来的厚重窗帘边,超人认认真真地把手指放在玻璃窗上,好心在写什么东西。
“别看我,love。”他头也不回,“你知道我们从来都没有争吵过——说来有点奇怪,我和你好像在真正面见之间就认识了很多年,甚至早就过了性格磨合的阶段——对你所做的任何事,我都觉得司空见惯。”
“那不是我真正想说的东西。我的意思是说,”布鲁斯沉吟着,“他总是那么温和体贴,不管他有什么意见,他在提出后好像都没有抱有任何希望,任何你会参考他的意见,或者你会做出改变的希望。”
莱克斯重新将眼神放到了布鲁斯身上。
“你前面说过的关于他的任何事情,虽然我从没见过,但我能想象。”
他的潜台词无疑十分明显:只有这一点是他难以想象的。
“只有这句话你不需要想象。”有人在他耳边说。
他的声音又轻又柔,口中呼出的暖风瘙痒了莱克斯的耳朵。
用尽了毕生的力气莱克斯才没有狠狠打一个哆嗦。
“当你为了我犯罪,每一次——我都会用这样的语气和你说话,用这样的表情看你。”超人喃喃地说,“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我憎恨你,因为你令我作呕;但每当我看见你,我都为了我卑微的私欲向你低头。我难以自控。”
不知什么时候超人已经靠到了他的身边。
他将一只手放在莱克斯的椅背上,一只手轻轻按着桌面,那如大理石般苍白和美丽的手指弯曲了一下,简直可媲美一个无声的叹息。
“我最大的优点同时也是我最大的弱点:我总是爱得太多,也爱得太重。”他悄声说,“我总是在看不见你的时候自问:我为什么爱你呢?你有什么值得去爱的地方?你甚至不知道我是谁,尽管你熟知我展示在外的每一种社会身份。”
“可你不了解我。love。你不知道我是谁,你也不知道我看着你的时候究竟是什么心情。”
不。
这对我来说不管用,莱克斯想,我从来都不是受感情所控的人,你才是受感情所控的那个。从感情上折磨我是一种错觉。
更何况你只是一个幻想。
“噢,你这么想也是对的。”超人笑着说,“我可从来都不会指责你。在我们之间,你总是负责指责和推卸责任的那个。”
“而现在你没有人可以憎恨、敌视、指责和推卸责任了,love,所以你才制造了我。”
“……真令人同情啊……”超人看着他,眼神悲伤,“失去了我,你就遗失了人生的方向吗?是不是觉得你的生命在一瞬间里失去了全部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