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清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赵氏见状放下心来,心知这下再也瞒不下去,她略一思索,便又把糊弄裴青书的那套说辞拿了出来,笑吟吟地说:“这不,我们心想再过几月便是王爷的生辰,不若那时候让清清亲口告诉王爷,给王爷一个惊喜。”
“当真是一个令本王措手不及的惊喜。”
薛白的面上没有什么表情,“那么岳丈与岳母能否再告知本王,为何你们知晓清清怀孕,却仍旧三番五次地要带他回金陵。”
“这……”
赵氏回答道:“不过是想带他回金陵养胎罢了。”
纵然往日幼老爷与赵氏对待薛白的态度始终过于客套,并且对他有着诸多不满,薛白从未放在心上,毕竟当年是他隐瞒身份,有错在先,更何况幼老爷与赵氏的初衷都是出于对幼清的爱护。
薛白双目轻阖,一旦思及前些日子幼清醉酒与刚才的跌坐在地,俊美的眉宇间已有薄怒。他缓缓地问道:“岳丈与岳母当真只是带清清回金陵养胎,而非趁机带他回去以后,再也不让清清回到京城?”
赵氏皱了皱眉,也生起几分不悦,“腿长在他自己的身上,清清想回便回,王爷这说的是哪门子的话?”
“岳丈与岳母若真是如此,清清也不会次次待到你们离去,问本王他是不是真的没有良心。”
幼老爷坐不住了,“难不成说我们错了?他不就是一个小没良心的。”
“当年你来金陵,说的是你家道中落,无父无母。”幼老爷同他翻起旧账来,“我们本来嫌你性格冷淡,不会疼人,但是清清喜欢,便允了。只是我们一早便告知于你,不想让清清走出金陵,就想把他养在眼皮子底下,我们幼家养得起他一辈子,所以你若当真喜爱清清,就来我们幼家做上门女婿。”
赵氏低声制止道:“老爷,你现在还说这些做什么?”
“我怎么就不能说了?”幼老爷一脸怒容,难得不再对赵氏惟命是从,“当年我想的是,你若想和我经商,我就手把手教你,你若嫌士贵商贱,我便出资给你在金陵买个官职,只求你真心对待清清,结果你倒是好——”
“竟是那劳什子的王爷!”
幼老爷憋了满腹怨言,“清清跟着你来京城以后,受了那么多委屈,我们还不能把他带走了?”
“今日是庄家小姐,明日是张家小姐,后日说不定再来一个刘家小姐,削尖脑袋想嫁进你的王府,做你的王妃,甚至连我们带清清上山祈个福都不得安宁,总是有人跟在后面阴阳怪气。”幼老爷问他:“你倒是何时护着过清清了?他不爱出门就由着他待在屋子里,这就是你的护着他?捏着鼻子哄眼睛呢。”
一说起这个,幼老爷更是来气,“你念着清清,你念着他什么了?他自己都还没长大,是个傻的,成日就只知道吃吃喝喝玩,这就有了身子,什么都敢往嘴里送。既然你想让他给你生,你怎么不提前安置好,身子该补就得补,郎中该养就得养,自己没有安排妥当,还怨上我们不告诉你了?”
薛白平静地说:“本王原先打算过几年再让他生,次次都吩咐下去给他喝避子汤。”
幼老爷怒道:“啊?次次都喝避子汤?那怎么还怀上了?难不成你那王府上的人给他喝的都是假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