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之内湖泊众多,他们挑选的并不出众,素日鲜少有争相涌来的游人。好在胜于环境清幽,少人打搅,柳青玉他们独占偌大一处湖边无人争抢。
找一棵高大的古柳,到阴凉的树荫底下席地而坐,书生们各自取出自带的鱼饵。
其中一身锦衣的,是柳青玉前阵子新结交认识的肖庭。他见柳青玉等人小娄里均是蚯蚓,立即瑟瑟往远处缩,小可怜样儿特别可爱。“果然你们都带了蚯蚓来,脏兮兮、黏糊糊的,不觉得反胃嘛?我昨日吩咐人挖了一些,一看整个人都不太好了,今儿个便没敢带。”
肖庭出身京都高官世家,身为幼子被家里宠得有些娇气,只有些富贵家的小毛病,为人不坏。
汪可受淡定地捏着蚯蚓挂上鱼钩,“小场面而已,如若你见过满屋子肥肠涌动,而今便只会觉得蚯蚓可爱非凡了。何况蚯蚓更为吸引肥鱼,肖兄别过脑袋,做一回那掩耳盗铃之人自欺欺人,便不觉恶心了。”
“听汪兄的语气,似是过来人。可否详细一说?”问话的是个好奇心旺盛的。
肖庭头皮发麻,浑身的鸡皮疙瘩警告他绝不许让汪可受说出口。他哇哇叫着,飞快捂住汪可受的嘴巴,警告道:“不许说!可恶汪可受,若我今夜睡不着,定上你家敲门去。”
汪可受笑着说了声:“欢迎之至。”
看着这笑,同行过一段路程,知道点什么的安幼舆和宁采臣面色微变,小心翼翼的看向柳青玉,用只有两方才可听见的小音量开口:“柳、柳兄家中……养、养了肠妖吗?”不然汪兄怎会面对满屋肥肠涌动而习以为常。
柳青玉但笑不语,笑得安幼舆两人寒毛直竖,心知他家中必然存有古怪,即便不是肠妖也可能是其他的,登时打消了之前计划化好的去柳青玉家做客的念头。
柳青玉见状放下钓竿,转而问起了肖庭。“肖兄眼底青黑,可是近几天睡得不好?”
“也不是,就是昨儿夜里做了个怪梦,梦见了一妙丽女子。”不提起还好,一提肖庭就感觉一阵困意袭来,不由自主打了个哈欠。
“哈哈哈哈哈哈哈……”听他这么一说,几个损友当下大笑出声,打趣道:“肖兄也是娶妻生子的年纪了,赶紧叫你家长辈相看贤惠女子,好叫你脱离舂梦苦海。”
“不过似你这般出身,家中不早该安排专人教导你人事了吗?何至于此?”
肖庭生气地舀水泼到宁采臣几人身上,赶走了游来咬他们鱼饵的鱼。“就会笑话我,柳兄也是独身一人,怎不去说他?我不该,他那般才华相貌就更不该了!”
岂知柳青玉也不是绵软可欺的,立时一句话堵了去。“此言差矣,在下家有贤妻。夜里贴心人相伴于侧,不同你枕冷衾寒被孤单,只能以梦相慰之。”
友人错愕,纷纷问柳青玉为甚从未提及过自己已婚一事,唯独宁采臣同安幼舆满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