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无数把尖刀刺向宣于唯风,宣于唯风只觉得眼前疾风呼啸,除了少年那身影,再也容不下其它。此时此刻,他满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少年不能留。
随即,抢下一杆长枪,凌空跃起,越过层层乱舞的禁军,犹如苍鹰般俯冲而下,眼看着那柄长枪就要穿透少年的胸膛。
便在这时,丞相周瑾大喝:“——不可!”
恍惚间看到一道扑来的人影,宣于唯风大惊失色,但已来不及撤回,只眼睁睁看那枪头没入了丞相周瑾的胸前,殷红的血花飞溅了他一脸。
“——为什么救他?”
想不明白,这个少年会毁了整个雪国,可为什么还要舍弃自己的性命救他?
“……蠢才!”
丞相周瑾捂住血口,艰难地道:“他不能死。他死了,谁来证明你我的清白?……你想背负‘弑君’的罪名,受万人唾骂吗?”
“怎么,你还想当贤臣青史留名?——不要说笑了,骂名算什么?遗臭万年又怎么了?那些身后的虚名我从看不上的。我在这片土地上活了这么多年,不能让他一人给毁了。”
宣于唯风喘着粗气,神色狰狞五官扭曲,看上去像是索命的厉鬼。紧接着,他拔出长枪,托住周瑾倒下的身躯,将其扛在了肩膀上,说:
“你就当我多管闲事,救你这一回,没有下次了。”
一柄长枪所向披靡,硬是劈开了一条生路。
晚风萧萧,润雨连绵。
宣于唯风行走在街头,恍惚间觉得前方无路可走、回头便是悬崖。他的神色麻木,雨水滑过湿漉漉的脸庞,看上去像是泪水的痕迹。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间走到了“买卖楼”。
……突然想到,闻五是寰朝的五殿下,可以找他帮忙吗?可是,推开门,“买卖楼”是空的。
闻五走了么?
整个锦城,还有谁能帮到他?
……
宣于唯风看上去累极了,坐在“买卖楼”门前,心头忽地生起了一个疯狂的念头:死了吧!死了就解脱了。
生在乱世,历尽了人世间的生离死别。宣于唯风想,与其尝尽这人间疾苦,倒不如干脆地解脱。但是,他不舍得什么……又害怕着什么,手在发抖,可胸腔里跳动的感觉越来越炽热。
就在这时候,细雨骤紧,一股寒气迎面扑来。
宣于唯风以为是禁军追来了,下意识要逃开,可耳边却是宴真的声音:
“找到你了”
错愕地抬头,看见宴真急扑过来,眉宇间带着一股凶煞之气,心头立即生出了一种不详的预感,果然,下一刻宴真说:“禁军冲进赤卫营到处屠杀。”
“——什么?!”宣于唯风如遭重击,一时间想到了赤卫营全军覆灭。
紧接着,宴真露出惬意的颜色,声音听上去欢快愉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