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恒很快回道:“抱歉,左夫人,左总现在没和我在一起,五分钟前,他就已经离开了。这件事我不太清楚。”
“离开了?去了哪里?”苏子衿问。
电话那头的吴恒犹豫了一下,还是认真回答道:“哦,去了市烧伤医院……谪”
……
苏子衿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像个怨妇一样,去跟踪自己丈夫的行踪。
更没有想过,会在医院里看到那样的一幕。
烧伤科的病房前,苏子衿惊恐的用手捂住了嘴唇。
里面的一幕让她觉得窒息。
程淼奄奄一息的躺在病床上,脸上,头顶,都是厚重的白色纱布幻。
原本漂亮精致的五官,如今已经被烧伤过后的红肿挤压的变了形,其中的一只颜色发黑的手臂裸露在外,正握着左擎宇的手,眼泪横流。
“擎宇,我好疼……”
这是苏子衿听到最多的一句话,而左擎宇握着程淼的手在收紧,软声安慰着:“别怕,淼淼,你看,我不是在你身边吗?”
程淼哭的更厉害了,抱着左擎宇的手臂,情绪更加的汹涌。
苏子衿没有进门,而是站在走廊里,胃里一阵的翻江倒海。
她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原来置自己生死于不顾,冲进火海想救左擎宇的人,竟然会是程淼。
而左擎宇的那一句“淼淼”,让苏子衿的心如堕入冰窟。
她劝说自己,左擎宇是因为过意不去才会来亲自照顾,对,就是这么简单。
淼淼……,淼淼……
苏子衿觉得自己的肺腔里的空气全部被挤出,转身冲出了医院……
一整个下午,苏子衿都坐在路边的一家肯德基里吹着空调。
她不想回去上班,也不想回去左家。
她甚至开始有些怀疑,自己会不会因为怀孕,才变得情绪焦躁。
她本不该这样……
……
苏子衿回到左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十分。
她没想到左擎宇竟然先她回来了,正坐在餐桌前和家人一起用晚餐。
徐铭慧见苏子衿回来,赶忙吩咐徐姨,道:“快帮子衿拿副碗筷过来,回来的正好。”
说完,又对着苏子衿说道:“擎宇说你在公司里加班,我们晚饭就没等你,没想到你这么快回来了。”
徐铭慧是想让苏子衿觉得自己在这个家里不是外人,苏子衿是懂的。
换好了鞋子,苏子衿一个人走到餐桌前坐下。
而左擎宇正眼都没甩给她一个,冷言冷语道:“我以为她晚餐也跟人有了约,家里的饭总好吃不过外面的。”
听着左擎宇的语气,左君乾直接一嗓子吼过来:“和你媳妇有话就不能好好说?!一天阴阳怪气的!”
左擎宇闭了嘴,继续吃饭。
可苏子衿却突然觉得心里堵得慌。
从餐桌前起身,苏子衿对着徐铭慧和左君乾说道:“爸,妈。你们先吃,我还不饿……”
说完,也不等家人答应,就已经离开了位置,转身上了楼。
左擎宇的目光沉了沉,一直盯着苏子衿的身影,脾气显然也不算太好。
徐铭慧不客气的伸出手在左擎宇的胳膊上打了一下,斥道:“我要是子衿,我也吃不下,看看你刚才说话的态度。”
左擎宇讲筷子放在桌子上,也起身道:“我吃完了。”
说完,也不等徐铭慧絮叨完,就迈上了楼梯。
倒是徐姨一脸莫名其妙的说道:“这俩孩子到底是怎么了?我怎么感觉这一回来,就都有情绪呢?”
徐铭慧招呼徐姨给左君乾添饭,说道:“别管她们,小夫妻俩人床头吵架床尾和,明早一准就都好了。”
徐姨这才笑眯眯的给老爷子添了饭,点头表示赞同。
……
二楼的卧室里,苏子衿从外面回来,出了一身的汗,一个人躲在浴室里洗澡。
左擎宇倒是一身清爽的坐在床边,看着半透明的磨砂玻璃后面,那道动人心魄的身影,心里如同猫爪在挠。
苏子衿洗的很慢。
出来的时候,左擎宇已经打开了笔记本电脑,坐去了一旁的独立沙发里,工作起来。
苏子衿并没有打扰她,擦干了头发就上了床。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有笔记本发出的轻微引擎声在轰鸣。
左擎宇第一次看着公司里的数据走神了。
……
今天是7月里的第一天,天气闷热的难受。
苏子衿睡觉素来不爱开空调,左擎宇也特意将窗子打开,自己提起笔记本去了书房。
书房里烟雾缭绕,左擎宇已经记不起自己吸了多少根烟了。
直到二楼书房的门被人在
tang外面敲响,左擎宇才将之间的烟捻灭在烟灰缸里,抬头望向门口,说:“进来……”
本以为苏子衿会光着脚走过来,为中午的事和自己解释一番。
其实不需要解释,他不过是心情烦躁,见那个男人看苏子衿眼神,自己心里不舒服罢了,苏子衿并没有错。
可他依旧希望苏子衿能够像小女人一样,跑过来和自己撒撒娇,相互间给个台阶,也就下了。
可惜,他错了。
他忘记了苏子衿的性子是多么寡淡的了。
苏子衿若是想服软,早就来了,不用等到现在,这一次,她多半是真生气了。
左擎宇在叹息,书房的门已经被人从外面推开。
出现在眼前的根本不是苏子衿,而是左瑾。
左擎宇很快收回期待的目光,淡淡问道:“姐,你什么时候来的?”
左瑾一边回身江门关好,一边回答道:“刚进门10几分钟,听妈说你今天情绪不好,我上来看看。”
左擎宇摇了摇头,又去摸桌上的烟盒,道:“没事……”
一根烟刚从烟盒里抽出来,就被左瑾给按下。
左瑾四周看了看,说道:“满书房烟雾这么重,别抽了。”
左擎宇拿着烟的手势顿住,左瑾轻而易举的将烟夺下,重新塞进烟盒里。
左瑾将窗子打开,换换书房里的空气。
空调没关,突然的热气涌入,左擎宇更添了两分烦躁。
左瑾自己走去一旁的独立沙发椅中坐下,随手拿起一本书来看。
视线落在书本上,可话却是对着左擎宇说的。
“程淼的伤严不严重?”左瑾问。
听似随意,实则左瑾真的关心。
她明白,如果程淼真的因此毁容,左擎宇欠她的人情债,这辈子恐怕也还不清楚了。
提到程淼,左擎宇拧起了眉角,说道:“左脸颊处还不算严重,最严重的是在下颚部,几乎没有复原的可能……”
左擎宇说这话时,语气是沉重的。
左瑾点头,视线从书中抬起,看向自己这个最小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