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衔犹豫着说:“皇兄今日心情可能不好,要是说了什么,皇嫂你别介意。”
“我怎会介意,你别多想了,午后我去接你。”
盛衔刚走,楚北渚就想着这件事,盛衡的母妃在他登基的两年前,也就是盛衔刚出生没几个月就“病逝”了。
楚北渚清楚地记得,那时他也刚进入梨雨堂,过着苦不堪言的日子,根本没有心思管别的事,听谁说了一句也没往心里去。
他早就将这件事忘在了脑后,现在被盛衔提醒了才想起来当时的场景,先皇后的薨逝太过突然,没有缠绵病榻多年,也没有体虚多病,突然宫中就传出了消息,先皇后就去了,留下了太子盛衡和还在吃奶的盛衔。
这件事直到盛衡登基后才水落石出,是二皇子的母妃谋害了盛衡的母后,而当时正赶上二皇子夺位失败,因此盛衡直接赐死了他们母子二人。
跟着盛衔到宫中的时候,盛衔果然不在晏清宫,而是去了长春宫,按照盛衔所说,每年的今天他都会放下手边所有的事,去祭拜母后。
盛衔对自己的母后一点印象也没有,因此盛衡不要求他也跟着祭拜,但自从懂事后,他还是会去长春宫上两炷香。
楚北渚现在外臣的身份已经不方便在宫中随便行走,因此只能坐在内侍领他去的偏殿中坐着等候,按规矩还有宦官在屋内陪着,自然也是监视着他。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盛衡在晚膳前回了宫,没过多久,崔安海便亲自来请他。
“楚公子,应该叫楚大人了,”崔安海依旧是一副老好人脸,“您快请,陛下就在殿内。”
楚北渚许久没见崔安海的脸,竟觉得他对自己的态度似乎是好了一些。
而盛衡的面色很差,他阴沉着一张脸,殿内伺候的人也都小心翼翼,就连喘气声都比平常轻。
见到楚北渚进来,盛衡的脸色好了一些,但是依旧没有笑容,好在之前盛衔给楚北渚说过说过,在殿外时,崔安海也小声提点了他,所以楚北渚进来时面不改色心不跳,直看得伺候的宫人们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楚北渚惹怒了盛衡,他们所有人都要跟着遭殃。
盛衡没有丝毫的生气,甚至露出了一丝委屈:“你终于来了。”他又对着伺候的人说:“你们都下去吧。”
楚北渚陪着盛衡用了膳,又陪着他批了一会儿折子,盛衡今天心情确实很差,在床上只闷头做事,一句话都不说。
或许是盛衡将说话的体力节省下来全用在了攻城拔寨上,到后来楚北渚实在受不住,连连推他:“不行了,子枢,不如今天就到这吧。”
盛衡看上去没能满足,但还是听了楚北渚的,他躺到一旁紧紧地抱住了楚北渚。
“盛衔都和你说了吧。”盛衡的声音闷闷的。
楚北渚翻了个身,从背对着盛衡变成面对着他,他没说话,等着盛衡继续往下讲。
“我母后是被人害死的。”
楚北渚轻声说道:“我知道。”
“所以我一直以为后宫中人少,就可以避免争风吃醋,互相残杀。所以我立了后立个贵妃便不想再立妃子,连现在后宫中两个秀女都是皇后代我选的,我这些年一共就见过他们两面。
“但没想到,她们彼此之间不争斗,却将主意打到了我头上。”
楚北渚问道:“是先贵妃吗?”
“是她们二人。”盛衡提起这事还有些心有余悸,“贵妃不知从哪找来了一个南疆的蛊师,要给我下情蛊,中了那个蛊的人会彼此疯狂相爱,但是慢慢会被蛊虫蚕食掉理智,最后变成疯子或傻子。”
楚北渚只听说过下蛊这件事,并不知道贵妃当年弄到了什么样的蛊毒,现在听盛衡讲来,只觉得心惊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