糯米团一碟子盛了四只,苏哲用了两只,薛挽香只用了一只。苏哲皱眉道:“用得太少了,这儿冷,身子扛不住的。”她说着将碟子里孤零零的一个团子夹进薛挽香碗里。
薛挽香没做声,乖乖的垂眸咬了一小口,红豆沙的馅料露出来,在唇边沾了一小点。
苏哲盯着看了半天,忍不住伸出手,贴着她嘴角将那一点儿红豆捻到指尖上。薛挽香眸色上挑,看她收回指尖,含进了嘴里。
客栈大堂里人来人往的喧闹,也不知有没有人留意到。薛挽香面上微热,低头抿了一口冬麦茶。
苏哲看她实在吃不下了,举箸将大半只胖团子夹回来,慢悠悠的吃掉。
此间再无别事,逗留了这几日,虽然谁都不愿开口,可心里都知晓,该往临淮了。
苏哲先到车马行雇了辆马车,再回来陪薛挽香收拾衣物行礼。次日一早,车夫按着约定的时辰打马在客栈门前等候,苏哲结清了房钱,拎着大行礼往外走。
她们一连住了有七八日,掌柜的会做生意,叫人包了一碟子新出的糯米团子,让店小二送到车马前。
等她们上了车,店小二弯着腰帮车夫递高低兀子,赔笑道:“苏公子苏夫人慢走。来日路过赤龙江,再来咱们店里坐坐。”
薛挽香扶着车壁的手略略一顿,苏哲问她怎么了,她摇摇头。
车门左右关上,还下了一道挡风的布帘。车夫吆喝着马匹前行,薛挽香撩起车帘子往外头看,一色的灰瓦白墙,高低错落,大雪尚未化开,天地一片纯白。她与苏哲沿途走过的风景,看一眼,少一眼。那一句“苏夫人”,听一句,便少一句了。
过了赤龙江,离临淮城只有七八日路程。大道安稳,途中寂寥。马车不紧不慢的走着,再磨蹭,还是到了临淮境。
这日午间,天色有些沉闷。车夫唯恐遇雨,请示东家:“往前走一个时辰,有个小镇,镇上住一晚,明日就到临淮城了。”
车里俩人默然无话。半晌,苏哲的声音传出来:“那就到镇里歇一晚吧。”
小镇有且只有一家客栈,车夫将马车停在后院,把大行礼和马车一并锁好。天边墨卷云翻,大雨将至未至。
苏哲陪薛挽香回房安顿好,见辰光还长,便取了长剑下来在庭院中练剑。冷冽的风声在剑梢呼啸,她越舞越急,越急越专注,利剑如游龙,在阴霾的天空下划出气势如虹的弧度,全力一击!终于将眉间心上的事,都忘记了。
第64章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