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露出了鱼肚白,小院渐渐露出了轮廓。院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人影也没有。
梁啸盘腿而坐,气息绵绵。他一夜没睡,练了一宿的引弓,却没有一点倦意,反而有一种精神抖擞、气血充盈的感觉。
腰间一息如带,出于肾,入于脐,周旋如环,生生不息。
丝丝热流如雾气蒸腾,由腰间升起,滋润着整个身体,涌入手臂,涌入手指,一直深入到指端,又沿着手臂外侧汩汩而上,直到耳际,似乎连每一根头发都受到了滋养。
梁啸觉得自己的耳力又有所提升。此刻,他端坐屋中,足不出户,就能将小院里的一举一动听得清清楚楚。即使是最远的东南角,也逃不过他的耳朵。
听着那几个疲倦的鼾声,梁啸笑了。
他转身拿起弓,吸了一口气,轻轻松松的拉满。他又试了试右射,感觉也有了明显的进步,基本上和郭武不相上下。
“该换张弓了。”梁啸松开弓弦,有些惋惜。这张一石弓他才用了一年,还正是最好用的时候,换掉实在有些可惜了。不过,他的臂力增强了,如果没有合适的弓,很难发挥出真正的优势。
“阿啸!”荼牛儿走了进来,看了梁啸一眼,露出几分惊谔,睁着一双大眼盯着梁啸,半晌无语。
“怎么了?”梁啸皱起了眉头。“昨天玩得太嗨了?”
“不不不,你……”荼牛儿指着梁啸,张大了嘴巴,却不知道怎么说。他用力的挠了挠头。“你……你看起来有点不一样……”
梁啸眨眨眼睛,哈哈一笑。
这时,庞硕也走了进来,听到荼牛儿的话,他也仔细打量了梁啸一番,连连点头。“是有些不一样,感觉……更精神了。”
“对,对,就是更精神了。”荼牛儿一拍大腿。“看来还是我师傅说得对,少年戒之在色。要想练成上乘武艺,还是要有所节制。阿啸,我如果能像你一样有定力就好了。”
“别说这些没用的,昨天干什么去了。”梁啸啐了他一口。“好了,该把那帮家伙拖起来晨练了。”
荼牛儿和庞硕大笑,两人分别走向两侧的房间,一番大喊大叫之后,他们敲开了所有人的房间。众人打着哈欠,揉着眼睛,伸着胳膊,从各自的房里走出,互相看了看,不禁哈哈大笑。
一个个鬓歪钗斜,衣衫不散的胡姬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她们咯咯的笑着,和郎官们打着招呼,依依不舍的离去,留下一路欢快的笑声。
梁啸从屋里走了出来,打量了众人一眼,笑道:“诸位现在阴阳和谐了么?”
“和谐了,和谐了。”
“痛快,现在真想和匈奴人再战一场。”
“没错,若是再战,一定要再杀个王才痛快。”
梁啸歪歪嘴。这帮家伙,果然是思维简单,有酒喝,有肉吃,有女人陪,就心满意足了。他咳嗽了一声:“不对啊,好像还差一个人。”
众人互相看了看,立刻发现了。庞硕和郭武冲向东南角的屋子,推开门,冲了进去。屋里响起了胡姬的尖叫声,谢广隆的鼾声被打断,随即响起一阵惊慌的大叫:“你们想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
喊声中,谢广隆被庞硕和郭武拖了出来,往院子中间一扔。他赤条条的,一丝不挂,惊恐的看着挤眉弄眼的众人,双手无助的掩着胯下,裸露的疙瘩肉上,一道道的红印,和斑驳的伤痕互相交映,自有一份剽悍和旖旎。
“没什么,天亮了,该晨练习武了。”梁啸强忍着笑,不紧不慢的说道:“老谢,你……行吗?”
“当然行!”谢广隆梗着肚子叫道,转身向屋里逃去。“你们等着我,待我穿上衣服,给你们点颜色看看。唉哟喂,我的腰啊……”刚跑了两步,他就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松开掩着胯下的手,扶着腰,倒吸一口冷气。
见此情景,向来不怕事多的郎官们七嘴八舌的说道:“哟,这是怎么回事?”
“老谢,你是不是憋得太狠了,一下子噎着了?”
“不对啊,这明显是虚啊。”
“看起来像是矛断了。”
“可不是么,昨天听他叫得那么凶,我还以为他真的利害呢,原来是求救啊。老谢,真不好意思,兄弟们昨天都有任务,没去救你。”
“你们知道个屁!”谢广隆被众人奚落得急眼了,冲进屋里,胡乱的套上两件衣服,将三个娇羞的胡姬推了出来。一见三个胡姬,众人顿时傻眼了,随即又爆发出几乎能掀破屋顶的狂笑。
“老谢,你真够贪的啊,一对三,怪不得腿软。”
“你们懂个屁,这是大人的赏赐,我就是拼了命也得接过来。”谢广隆挑起眉毛,得意洋洋的说道:“你们也别眼红,这是老子挣来的。大人赏罚分明,下次你们努力点,也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