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如今我看着年轻一代演戏，心里也是很高兴的。这个剧院是我们的家，我会好好做下去的。而且现在年轻人喜欢京剧的越来越多了，您看，我们今晚的上座率已经达到九成了。”陈月婷用手机调出上座的情况给魏越彤看。

魏越彤满意地点头。“京剧是我们的传统文化，可不能在我们这一代手里断了。你经营得好，才能留下这剧院。”她指着沈秋华，“秋华算是我的关门弟子了。她虽然因为学得晚，不能上台唱戏。但是手眼身法步都不差。上不了台还能上镜，希望秋华以后能拍一部关于京剧的电影，弘扬一下咱们的京剧。”

老太太时常挂在嘴边的就是弘扬和传承。这是一个老京剧演员的目标和追求。

陈月婷笑道：“这么说，秋华就是我的小师妹了。”

沈秋华是多会看人眼色的，立刻起身鞠躬道：“师姐好。”

陈月婷看着沈秋华纤细婀娜的身段，笑道：“既然是师妹，说不得我要听师妹唱上一段了。”

沈秋华略有难色。“师姐，我的嗓子……”

“无妨，她是想看看你的水平。”魏越彤接话。

沈秋华一见也不矫情。毕竟演了一年多的戏，她也不是那种扭捏作态的人，于是想着今天剧院要演《穆桂英挂帅》，她就唱了一段穆桂英的戏。是一段西皮流水，“非是我临国难袖手不问……”

在杨琼这个外行看来，这一段唱得一点都不比专业的京剧演员差。但是在魏越彤师徒听来，确实在嗓音上不如专业演员通透。只是嗓音虽有不足，手眼身法步却丝毫不差。尤其是眼神，表现的是心中对于皇帝刻薄寡恩的寒心，却也有对于敌寇犯边的牵挂。

一段唱罢，陈月婷起身鼓掌。“难怪老师这个年纪还愿意收徒，可见师妹是个好材料。”

魏越彤没说话，只是看着沈秋华，半晌才问：“秋华呀，如果你是穆桂英，面对这样的朝廷，你是否愿意接受帅印，再次出征？”

杨琼一愣，怎么问这样的话题？这一般不是演戏时才会问的吗？她突然想到，京剧也是戏。

沈秋华笑道：“自然愿意。”

“为什么？”这次连陈月婷都好奇了。

“若我是穆桂英，杨氏一门皆为国捐躯，沙场蒙难，所为的不过就是保宋朝江山无恙，保黎民安居乐业。既然我是杨家人，如果能不继续下去？”她来自古代，接触过朝政战争，沈父也对她讲过为人臣子到底应该忠于谁？忠于皇帝，忠于朝廷，但说到底，要忠于的是江山社稷，是黎民苍生。

“可朝廷如此待你杨家，你也愿意？”魏越彤继续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