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年婳及时赶到,恐怕叶婉这会儿已经被打成了傻子。
不过,即便没被打傻,她现在也跟傻子差不多了,不说话也不动,双目无神地就像没有灵魂一般。
年婳给闫子宋打这个电话的时候,正好就在送叶婉去医院的路上,贺一然紧紧握着叶婉的手,虽然没有掉眼泪,眼底却蕴着寒潭一般深不可测的光。
正因为如此,年婳才更加担心。
要是叶婉真的出了什么事情,贺一然只怕要性格大变。
……
闫子宋跟余年赶到医院的时候,叶婉正在接受心理治疗。
闫子宋看到年婳,立刻问道:“她怎么样?”
余年看着他着急的样子,眼神不由得一深,不过什么都没说。
年婳道:“医生只说她这是创伤后应激障碍,具体还要再深入检查。”
话刚说完,就见医生推开门走了出来。神情凝重问他们:“你们谁是病人家属?”
三人面面相觑,接着便见贺一然站了出来:“我是,医生叔叔,他们都是我妈妈的朋友,你可以直接说。”
医生点点头:“她这个情况稍微有点复杂,最好能住院观察一下。虽然创伤后应激障碍不是什么疑难杂症,但因为她长期情绪压抑,所以精神比一般病人更脆弱。”
年婳点点头:“好,那就先住院。”
“那住院费你们……”
年婳还没开口,就听闫子宋道:“我去吧。”
贺一然闻言忍不住侧头看了闫子宋一眼,虽然说没有任何人告诉他,闫子宋就是他生父这件事,可他本来就比较早熟聪慧,之前就察觉出闫子宋跟叶婉关系不一般。
后来偶然偷听到叶婉跟年婳的对话,就知道了闫子宋是他的亲生父亲这件事。
他其实很小就知道,自己并非是叶婉跟她前夫,也就是自己之前叫爸爸的那个人所生。
所以这些年。他其实经常在幻想,他爸爸是个什么样的人,会不会有一天像英雄一样出现,把他们救走。
现在他总算见到了,却发现自己好像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期待了。
因为他知道,闫子宋跟叶婉是绝不可能再在一起了,那自己很有可能就会面临跟着爸爸还是跟着妈妈这样的世纪选择难题。
不过现在看来,他好像不用选了。
叶婉已经决定跟王明泽离婚,现在精神又出了问题,闫子宋的性格绝不可能这时候把他强行从叶婉身边带走。
果然,闫子宋交完费后,看着贺一然,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贺一然反倒很淡定:“闫叔叔,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闫子宋一愣,随即点点头。
“那就走吧,去那边说。”
贺一然像个小大人似的,背着手走在前面,脊背笔挺地让闫子宋感觉心酸。
两人走到没人的地方后,闫子宋酝酿了下才开口:“你妈妈之前有没有跟你讲过,关于你生父的事情。”
贺一然摇头,直接道:“没有。”
闫子宋噎了一下,正不知道该怎么接的时候,就听他帮自己说下去:“但我知道,是你。”
闫子宋瞪大眼睛,直接傻了:“你怎么知道?”他不是说叶婉才来没跟他说过吗?
“妈妈跟年阿姨聊天的时候,我听到的。”
闫子宋这才恍然大悟,但紧接着跟他大眼瞪小眼,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反倒是贺一然还镇定地问他:“爸爸,你会要把我带走跟你一起生活吗?”
闫子宋一愣:“你、你刚说什么?”
“我说你要把我带走吗?”
“不是,”闫子宋:“你刚才……叫我爸爸?”
贺一然眨眼:“有什么不对吗?”
闫子宋:“……”
这孩子真的是……太老成了点,显得他这个当爸的好像过于大惊小怪了似的。
“没什么,”闫子宋道:“你放心,我不会把你和你妈妈分开的。”
贺一然明显松了口气。
妈妈现在已经这么脆弱了,他生怕闫子宋再要他离开,那对妈妈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
在叶婉接受治疗的同时,闫子宋跟余年也在着手调查那天被下药的事情。
既然他们明知道这是个坑。又怎么可能让那个设了坑的人逃之夭夭呢?
不过钱三做事也算干净利索,那天在给叶婉下药的服务生,已经被他送到了国外,几乎不可能找到。而闫子宋这边更是无从下手,毕竟他是在酒会上被动手脚,可怀疑的人就太多了,多到他自己根本记不住。
而糟蹋叶婉那三个律师,又一口咬死,说是叶婉把他们叫过去的,虽然警方没能查到任何证明,说明叶婉在事发当晚联系过他们,可他们就是不改口。
眼看着调查陷入僵局,余年突然想到一件事。
“那晚我们把叶婉转到别的酒店,是临时起意,也并没有人跟踪我们,所以王明泽是怎么知道叶婉在哪个酒店的?”
闫子宋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他在叶婉身上装了跟踪器!”
闫子宋说完,立刻去了趟医院。把叶婉的手机、包、甚至那天穿的衣服和戴的首饰,都给领了过来,可以检查,却发现这些里面都没有安装跟踪设备!
闫子宋看着余年,傻眼了:“这些都没有,那他总不能变态到装在叶婉身上吧?”
其实从变态角度来讲,闫子宋觉得王明泽说不定还真能干出来,毕竟他都能找三个男人来强奸自己老婆了,只是从技术角度来将,这么做对王明泽来说可能有点难。
所以他暂且打消了这个想法。
余年淡淡道:“今天距离叶婉出事已经两天了,你觉得王明泽会傻到留着证据在叶婉身上,等我们发现?”
闫子宋:“……所以你早就知道他可能已经把证据消除了?那你还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你不是黑客吗?你自己最擅长什么,你难道不清楚?”
闫子宋眨了眨眼,还是没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