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竟然应了,尽管他咬着牙应得极为勉强。
我抬起双手捧着他的脸颊,轻轻将他带得俯身下来,龙涎香的味道浸入鼻间,时时提醒着眼前这个人不是他。
但我仍旧看痴了,颤抖着吻在他的冰凉的唇上,止不住地眷恋贪望着他的面容,忍不住道:“莫要生我的气,也莫要忘了我,只要你出现在我面前,只要你提醒我一下,我……我定会想起来的……”
谢明澜猛然睁开双眸,近在咫尺,这句虽不用苏喻转译,但他又没瞎,终是能看出只言片语,待我说完,他的眼中是掩饰不住的狼狈。
我的梦境便在这一瞬,碎了。
我不再看他。
苏喻提着木箱坐到床边,从中取出木盒,又从木盒中取出那根银针。
他的动作很缓慢,他的话语也很慢。
他道:“待到天明,这场雪停了,殿下便自由了。”
我笑了一下,讥讽道:“苏喻,我有最后一句话对你说——你不但是个好官、好大夫,更是个好裁缝。”
苏喻与我太熟了,他明知道我不会有什么好话等着他,仍是平静问道:“殿下指教。”
我道:“因为你最擅长为他人做嫁衣!为他人做嫁衣!哈哈哈哈!”
我大笑起来,而那两个人莫要说捧场,连神情都没有变一变,屋中只有我无声的大笑,格外清冷,格外寂寞。
因为实在太过好笑,我的眼泪溢出眼眶,扭曲了眼前的一方狭窄天地。
不知过了多久,谢明澜微微一颔首,苏喻探过身,一手抚上我的脸颊,咫尺间,他眼中波光闪动,许多情绪一层层地涌了上来又沉了下去,待到一切归于平静时,他郑重道:“殿下,信我。”
说罢,我的眉心一痛。
我倔强地睁大双眸,但依旧一寸寸被黑暗吞噬了。
直到那黑暗全然笼罩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