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

程韵华的声音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傅予年，你！很！好！”

“连你的亲生母亲都可以不要了，是吗？”

刚才陈佳劝了她很多话，她其实内心深处还是很想和儿子在一起的，只不过，拉不下脸来。

这会儿听说儿子真的要走，除了气之外，更多的还是希望他留下。

没牌可打了，只有打亲情牌。

“阿年，你还当不当我是你的母亲？”

那一刻，林小小看着面如死灰的程韵华，很是心疼。

她甚至想扑到程韵华跟前跟她说：婆婆，你别伤心，只是我一个人走，阿年他不走。

可是……

傅予年死死攥着她的手，不肯松开。

摆明了就是要逼一逼程韵华。

就连陈佳都不再看杂志了，抬起头朝着这边看过来。

傅予年没有出声，只是静默的望着母亲，他眼眸的颜色很深很深，像是浩瀚无际的星翰，盯着程韵华望了许久。

直到程韵华的眼泪掉起来，他才出声：“不是我不想好好照顾您，而是您逼着我离开您。”

他用了敬语“您”，生生把两个人之间的亲情给淡漠了。

“小小她除了是方然的女儿之外，哪里对不起您？”

“您竟然这样的对她！”

“如果您再这么一味的执迷不悟的话，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他的语气很是平静，像是在陈述别的人事。

可又透着异样的坚决。

看向程韵华的眼神里没有半点波澜。

陈佳在一旁听到这样的话，心里头酸透了。

林小小何德何能？

竟然让傅予年这样的为她付出！

林小小啊林小小，你到底有什么好？

傅予年究竟看上你哪一点？

这个时候，就需要她出来打圆场了，所以，陈佳缓缓走到了程韵华身后，体贴的替她捏着肩膀。

“程阿姨，你别这样，傅先生他其实不想跟你分开的，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不舍和担心。”

大约是陈佳的话起了作用，一直沉着脸的程韵华抬起眼睛看来了傅予年一眼。

很快便又移开了眼睛。

“有什么用？他还不是为了一个女人要抛弃我这个妈！”

她说这话的时候，嘴里已然带了些许的酸味儿，就连看向林小小的眼神都变了。

陈佳本就是来当和事佬的，自然要把话都说到点子上。

“程阿姨，既然傅先生不想走，您也不想让他们走，何不各自退让一步呢？”

“都是一家人，又是亲生母子，怎么也不至于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吧？”

刚才就说好了，她要是能说服傅予年和林小小留下来，程韵华就让她也留下来。

为了这个目标，她只能继续努力了。

傅予年站在那里，冷冷的笑：“各退一步？”

“妈肯接受小小？不再为难她？”

这是傅予年最担心的地方。

接下来，他会有一段时间不能呆在家里，就是怕林小小受委曲，才这么跟程韵华对着干的。

这会儿，听母亲说要退后一步，下意识的就问了出来。

程韵华犹豫了一下，还真就点了头：“我同意！”